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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芫看着他动作,不由得有些恍惚——好像几天之前,刚跟丁麓认识时,也经历了一次类似的流程……
说起来,刚穿过来不到一个月,蒋家的请柬都收了两次了。
她接过请柬,小心地放进大衣内袋中,对蒋枫晚笑笑:“是我的荣幸才对。”
她肯定是要去的。说不定这里有她以后的客户呢?
百宝箱里可还好多东西呢。
蒋枫晚温文尔雅地点了点头,正巧温芫的车开了过来。因为她喝了香槟,蒋枫晚微微抬手,侍者了然:“温小姐,我送您回去。”
温芫当然接受了这份好意,只是上车的瞬间,她忽然回头看蒋枫晚。
她问:“那幅画,真的可以烧掉吗?”
夜风中,男人眉眼极黑,格外分明,灯光映照下像是夜空倒影。
蒋枫晚脸上的温润神情变成一片空白,只是定定望向温芫浅色的双眸。
温芫淡然回视。
也许是蒋枫晚本身气质的原因,即便面无表情,也并无多少冷意,只是一片略显茫然的空荡。
不过,这样的神情只维持了一瞬。
再抬头,蒋枫晚已经恢复成一贯的儒雅温和:“求之不得。”
他双眼平静,嘴角缓缓浮现一丝笑意。
不知为何,他的神情多了一抹疲惫,但笑容依然优雅温柔:“有机会,我愿意给温小姐讲讲这幅画背后的故事。”
温芫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蒋枫晚用的是“我愿意”三个字,果然,再温和可亲,也是浸淫在老钱家族中长大的少爷,有些姿态是在骨子里的。
但是以这画传达出来的沉重情绪,以及蒋枫晚用价值千万的名贵画框装裱的行为,可以看出这幅画对他和他的家人来说,有某种深刻的意义。
而蒋枫晚居然愿意把背后的故事讲给她这个无名小卒听……大概是感念她今晚“倾家荡产”把它拍下吧。
温芫没再多说,点点头致意,上了车。
晚风微微吹拂在蒋枫晚耳边,送来轻渺如梦的一句:“晚安,蒋先生。”
蒋枫晚绅士的笑容未变,目送温芫的车出了院门再离开。
盛雁鸣出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一脸的惊讶,没想到蒋枫晚居然邀请温芫去基金会的纪念日聚会!
跟这场募捐酒会不一样,这属于基金会圈子里啊!
那个杨书雅削尖了头也挤不进去的基金会啊!
盛雁鸣难以置信地拧眉——难道这些人不知道温芫只是帮丁麓拍的吗?
她为什么会得到这些豪门顶流的青睐,而且又是一位未婚的、优秀的豪门少爷!
盛雁鸣的心中更酸了。
这酸意中未必掺杂了多少男女之情,主要是出于对比自己优秀了太多的同性产生的嫉妒。
青枫基金会……蒋枫晚创立的基金会,他是知道的。
毕竟每次基金会的周年庆,只有基金会内部人员能参与。邀请温芫,可以看出是一种“接纳”的标志了。
温芫她……真的被基金会接纳了?!
而且今年,基金会的周年庆应该是在蒋家举行吧!那温芫大概率还能见到蒋家的大家长——蒋老太太?
蒋枫晚的外婆,蒋清的母亲蒋老太太①,是上一代的蒋氏掌权人——年轻时,也是杀伐果决的大人物。
当然,并不是说她现在在蒋家就没有话语权了,只是几年前,她就放权给了小辈。
其实要不是蒋枫晚姐弟的母亲蒋清早早离世,蒋老太太早就该退休,只是因为孙辈还小才一直支撑。
直到前几年蒋家被仇家围攻,陷入危机,蒋老太太病倒。蒋家现任掌权人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才完成了新老权力的交接。
蒋老太太一辈子只得一个女儿,又早就故去。现在偌大蒋家除了她只剩下蒋枫晚和他的姐姐,也即是蒋家的掌权人蒋樱庭。
温芫这是什么情况,除了丁家,居然也要成为蒋家的座上宾?
盛雁鸣惊呆了,随即才反应过来——温芫居然没有等他。
温芫当然没有等他,盛雁鸣反正也是自己来的,盛家的司机怕是早就在门口等了,哪里用得着她?
她叫代驾的侍者把车停在了小区地库,但并不是她住所的那栋楼。
待到对方离开,她才回到自己的小据点。
温芫把今天卖玉箫得到的支票锁好,随后准备再叫个代驾,回盛家。
很折腾,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那可是几千万啊。
谁知道她刚出了门,就见对面的房门前站着三个人,背对着这边,像是正要开门进屋的样子。
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女还在斥责着沉默的青年。
“我都说了,让你赶紧回家住!你天天吵着要独立,现在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有没有把父母的感受放在心上?”
中年女人面朝着门前正低头开门的男孩,怒吼:“我跟你爸爸只有你一个孩子,每天都在担心你。你不愿意住在家里,住学校的宿舍也行啊!”
中年男人一脸愁容,语气倒没有女人那么激烈,可也饱含着无奈:“小希,爸爸早就说过那个韩茜不靠谱,你非要拧着来。你被她打了,心疼的还不是爸爸妈妈?你不能让父母省省心吗?”
高大的男孩默不作声地打开了门,忽然若有所觉地回头,正看到温芫站在对门,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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