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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卓:“……”
他气得要疯了,但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丁家少爷叫板。
实际上,刚才店长叫破丁麓身份的那一刻,崔卓就已经像是被人扔到了雪里。
他居然……骂丁家的少爷算什么东西……
崔卓再不敢开口,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削弱到最低。
但同时,他也嫉恨地看着温芫——为什么丁家少爷会为她出头?!
温芫才懒得管他的阴暗内心,她从丁麓手里接过针,很惋惜地叹口气,嘟囔:“丁先生说得对,人是不应该太冲动。”
把她的针都弄脏了。
她这幅模样莫名地取悦了丁麓,他唇角勾了勾,随即皱起眉,视线转到桌上放着的香薰瓶。
温芫不明就里,随着他的眼神看向香薰瓶,就听男人的声音响起:“你外甥对老鹳草过敏?”
几个导购正七手八脚地把男孩抬起来放在沙发上,年轻女孩闻言转头:“是的,很严重,连闻都……”
随即,她也顺着丁麓的目光看到了那瓶香薰。
丁麓走上前,拿起香薰在鼻子下轻轻掠过,随即放下。
他抬头看了看温芫。
温芫立刻会意,指挥导购:“把他挪到外面去!门窗都打开通风!”
几个导购忙不迭地从命,年轻女孩暴怒地从桌上抓过香薰,狠狠砸在店长身上:“你竟敢在我外甥身边放含老鹳草的香氛?!”
店长一脸瞠目结舌,她不知道此刻要怎么辩白。
是先解释自己不知情?可这根本无法成立,因为作为豪车品牌,客户服务是占很大比重的。
VIP的喜好,都记录在册。这位小少爷对老鹳草过敏这么大的事情,连她自己都还有印象。可当时她只觉得这玩意少见,不会出现在卖车的店里。
可谁成想,新换的香氛里会有这玩意?
这天大的、差点要了人命的纰漏发生在了店里,她难辞其咎。
还是先去质疑丁麓的判断?可谁不知道丁家少爷在调香上天赋异禀,光靠嗅觉就能确定一瓶香水都用到了什么香料。
且不说以人家的地位根本不屑胡说,就算丁麓真的是在陷害她,她也没辩解的余地。
更何况VIP是她压根得罪不起的存在。搞出这么大的事,就算再嘴硬,也得被强制关店了。她这个店长,也是做到头了。
店长一脸颓然,只觉得心头一片冰凉。
她看着丁麓的脸,垂死挣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少爷……”
丁麓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声线淡漠:“我说过了,关店整顿。”
他终于屈尊降贵地抬眼,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崔卓:“把他的脸给我拍下来,录入集团黑名单。以后但凡丁家的产业,统统不许他进入。”
崔卓睁大双眼。
丁家的产业……不说遍布全国的大型连锁高端商场,光本市,就好几条黄金地段高奢品步行街。
如果把他拒之门外,他以后拿什么在那群以色侍人的兄弟圈子里装逼?怎么去那些高端场所喝下午茶,拍凡尔赛照片?
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崔卓急了,忙上前一步,想辩驳几句。可店里的保安吃了半天瓜,这会儿都反应了过来,知道那个身量高大、贵气出众的男人是他们顶头东家。
于是,保安们很有眼色地一拥而上,把崔卓拖出店外。杨书雅那张象征身份的钻石卡也被丢了出来,还被踩了好几脚。
崔卓形容狼狈地站在4S店外,脸色惨白。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当前最大的问题不是他以后没法逍遥自在装逼,而是如果杨书雅知道他得罪了丁麓……
他跟着杨书雅两年,当然知道杨书雅一直垂涎丁家的少爷。
鲜花、珠宝、名表……那阵仗,是如果盛雁鸣这“正牌男友”见到了,会哭着上吊的程度。
但人家是什么?真正的高岭之花,压根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崔卓舔杨书雅,杨书雅舔丁麓,简直成了个舔狗生态链。
曾经崔卓内心嗤之以鼻,觉得丁麓的光环不过是吹出来的。
今天见到了真人,他才终于知道“B数”俩字怎么写。
如果把这件事如实相告,怕是要承受杨书雅的怒火。可瞒着她……他可没这个胆子。
想到杨书雅磋磨人的手段,崔卓狠狠地打了个冷战,满目惶然。
就在这时,救护车到了。
店长抖抖嗖嗖地指挥导购把男孩抬上车,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进行处置。
男孩状况稳定了些,看来至少路上的安全是有保障了。
温芫将针收了回来,年轻女孩回头看向她,一脸感激:“谢谢你,多亏有你了。”
温芫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在意。
女孩个子有一米七,看向温芫时微微低头。她咬了咬嘴唇,忽然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可以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吗?”
大概是怕她的急救出什么问题?温芫倒也不恼,患者家属的正常顾虑,再说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温芫于是报出自己的手机号,女孩手指飞快地存入手机,转身身形矫健地蹿上了救护车。
她个子高,长手长脚的,丝绸般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非常漂亮。
车门关上前一秒,她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冲温芫喊:“我姓时!记得接我的电话!我家里有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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