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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芫被问得一愣,拿出手机。好家伙,未接电话73。
全是时晴打的,温芫一阵恍惚。
上次这么被电话轰炸,还是上次……婚姻的时候。
不过对比盛雁鸣,时晴当然可爱多了。
温芫微微笑了。
保镖队长快步走回别墅,温芫正跟在后面,忽然如有所感,往庭院里看了一眼。
枝枝蔓蔓的花藤爬满了雪白的欧式凉亭,金黄色的风灯洒下柔光,于叶片和花瓣上凝出微亮的反射。
油画般的场景中,坐着沉静英俊的男人,像是一场虚幻绮丽的仲夏夜之梦。
温芫调转脚步,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池靛抬头,黄色光晕在明澈眼底滴漏成金色的碎雨。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打量着另一个自己。温芫率先移开视线,去看放在他身边的小医疗箱。
她拉过池靛的手,展开几根修长好看的手指,露出掌心已经碎成粉末的血块。
这个人,果然还没处理伤口。
看到狰狞的伤痕,温芫嘴唇紧抿,深深吸口气又呼出。
伤口不大但还是有些深,可双氧水擦上去时,池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温芫抬眼瞥他一眼,随即又专心消毒,只冒出一句:“你比我能忍。”
她虽然也擅长忍耐,但如果没必要,倒也不会强撑。
池靛听着她略显不满的声音,莫名心情愉悦:“没忍,不怎么疼。”
温芫听了这话皱起眉:“你是个画家,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手。”
“那种时候,保护头比保护手重要。”
池靛开了个玩笑,温芫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并没有说是“谁的”手或者头,像是自然而然地把它们并列。
就好像……温芫和他是一体的,保护她就如同保护自己。
他说得极其自然,也很坦荡。
温芫垂着眼把他手上的伤口清理干净,缠上纱布。又清理脸上那个口子,还贴上了创口贴。
她突然觉得,世界上能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实在是再省心不过。
自己所做的每个决定、每个想法都能被理解。不需要语言,只要一个眼神——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眼神,对方就能明白。
比如下午,她要自己去医院时,时晴就担心得不肯离去。
而池靛就知道她已经决定了,即便担忧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反而帮忙把时晴带回来。
还有他没有打电话给她,就是知道她在忙,打了也不会接,还不如别去打扰。
温芫微微垂下眼睛,任凉凉的液体落在嘴角。
有点刺痛,她睫毛微微颤了颤。打起架的时候热血上头,什么都感觉不到。过了这许久,肾上腺素消退,才觉出疼来。
池靛的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双眸被浸润得深沉了许多。
他的气息微凉,但不是薄荷那种植物气味。那是一种沁寒的、带了些许水汽的凉意,让人想到海浪间吹来的风。
倒是很符合他的名字。
Dylan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波涛之神,海洋之子。
细微的触感落在前额,往旁边轻轻划,拨开她额角的黑发。
于是温芫顺从地抬起脸,嘴里还说着:“只是青了一块。”
说到这,她才感觉到身上传来的不适——恐怕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温芫叹气,这次八个人干趴了二十来人,虽然很猛,但其实并不很轻松。
万一身边没有保镖怎么办?或者莲娜昂特下次纠集更多人手,那还真是不好处理。
好在这里禁枪,温芫面无表情地想。不然还真是危险,她不会用枪……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池靛迟疑的声音:“这是哪里来的?”
温芫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才反应过来,池靛问的是她头上别的发卡。
“哦。”温芫没好意思说是自己从别人手里敲竹杠得来的:“庆典旁的小摊上卖的。”
她也没说错,毕竟那时男人就站在小摊前,手里托着这个东西来着。
池靛眼神闪过一抹狐疑,伸手把那火红的小花摘了下来,问:“这就是你把领夹别在头上的理由?”
温芫看到它,眼尾狠狠一抖。
这还真是个领夹,但这还不算最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一开始这东西被金手指的光晕覆盖,她没看清,只以为是个玻璃吹制的小花。
可现在在灯下仔细看,她才发现,这种净度,这种夺目瑰丽的色彩,和多面体的雕刻方式,显然这是一枚血红中带了玫瑰色调的宝石。
……哪个小摊会卖这种东西啊?!
温芫面无表情,内心无语地咆哮。这肯定是男人自己的东西,也许是掉在地上刚被他捡起来,一抬头就看到自己两眼放着饿狼般的绿光紧紧盯着。
她心底暗暗叫苦,手里的发卡……不,领夹也变得重逾千钧。
温芫虽然不懂珠宝鉴赏,但好歹也接触过。她看着雕成百合花形状的漂亮宝石,几乎可以肯定它价值不菲。
结果她把它当成了小摊上的商品,连钱都没给男人!
温芫脸上波澜不兴,眼中却盛满了无语——对自己的愚蠢感到无语。
池靛看她,皱眉:“温芫?”
他毕竟是普通家庭长大的,对宝石不怎么了解。加上温芫一开始就说是小摊上买的,于是也就仅仅觉得这领夹好看,没往别的地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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