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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再也没功夫去管别人。温芫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男人,摸着他中弹的胸口,只觉得心狠狠下坠。
她抬手,手心的红刺痛了双眼。
医护人员很快前来,有人想拉开她,被主教的亲信司祭阻止。
面对教廷的人,她当然不能说这位对于主教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人,只能含糊:“她会医术,我想她能帮得上忙。”
说着,她回身看正在从身上往外摸针的温芫,一颗心也紧张地激颤着,握紧了手中十字架,在心中祈祷。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台下慌忙逃窜的民众间,也有不少信徒逆着人潮站在原地,合掌为主教祈祷。
神啊,请救救你虔诚的仆从。
也许是神倾听了信徒的乞求,主教在两小时后醒来了。
一睁开眼,他看到的就是自己卧室的暗色床幔。
罗曼稍微动了动,左胸传来的痛感使得他忍不住皱起浓眉。
床幔立刻被一只纤细的手撩开,女人精致的脸出现在眼前:“醒了?”
主教看到她的瞬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去。
他带着笑意看她,伸出手:“你来了。”
温芫握了他的手,顺势坐在了床上,在昏暗的光线下注视他:“嗯。”
“你救了我。”
主教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随着说话,气流和温度落在温芫的指缝间。
温芫叹息:“送给你的时候,我可没想过它居然是这个用途。”
她一边说,一边低头看向主教枕边、被损毁了一半的胸针。
那是她在美梦花园号上拍下的,那枚完美“鲁珀特之泪”。
当然,作为“珠宝”的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恒星。
璀璨的、牢不可摧的,恒久不灭的恒星。
温芫拍下它,单纯只是觉得它和自己眼睛的颜色很像。到了刺玫半岛后,她就把它寄给了罗曼。
他送给她血钻发夹,虽然也留下了她的一枚耳环,玩笑着说扯平了,可温芫还是买下了恒星送给了他。
这次加冕大典,他的紫袍左胸上就别着这枚胸针。不知道主教大人是不是真的有神明庇护,暗杀他的那颗子弹就撞在了恒星之上。
坚不可摧的完美球体抵消了它大部分的力道,只是旁边装饰的银质和宝石被撞坏,鲁珀特之泪居然完好无损。
但就像是穿避弹衣挨枪并不能抵消全部冲击、依然会感受到剧痛一样,主教还是受伤了。
好在,这伤并没有什么大碍,甚至没能穿透他健壮的胸肌。
在温芫的处置下,更是很快止了血。医生们嘱咐了一句静养就离开,司祭当然也不会不开眼地来赶人,反而悄无声息地把门为二人关上。
温芫看着罗曼赤-裸的上半身,纱布下,他漂亮到了极致的肌肉曲线随呼吸起伏。她很惋惜地伸出手轻轻放在他胸前:“可能要留疤了。”
手掌碰到肌肤的瞬间,两个人都是一愣。
她的手指微凉,像是一滴露水落在裸露的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随即那凉意化作火线,向四肢百骸迅速弥漫开来。
而温芫则是惊讶于一向内敛深沉的男人心跳居然如此剧烈,在结实又充满弹性的感触下,那颗心像是某种带着生命的小兽,在她手掌下鼓噪着。
罗曼凝视着温芫的双眼,缓缓撑起上半身,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柔软的天鹅绒床铺被他的手肘压得凹陷下去,神圣的主教像是被魅惑了一般缓缓向温芫靠近。
位于教堂顶层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敞开的窗户透出广场上返上来的微弱灯光。
这微光像是薄纱落在温芫的轮廓上,女人如同凝脂或是象牙雕铸的神像,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亲吻。
他的唇落下时,温芫似乎闻到了带了禁欲宗教气息的焚香。
但其中,又混杂着他自身的体香。充满荷尔蒙和吸引张力的气息,唤醒原始本能,无法抗拒。
就像是他这个人,圣洁和诱惑的混合体,天使与恶魔同时具现在他身上。
引人狂热信仰,又勾人悖德堕落。
他的牙齿轻轻咬啮温芫的嘴唇,不疼,也不是那种轻到可以忽视的力道。
温芫这下还真的有点相信,夜晚是会发生什么神迹的时间了。
临近午夜,他的碰触像是有什么奇异的魔力,带着电流和火焰,使她暂时放弃了思考。
他慢条斯理,从容地品茶她的唇舌。面对罗曼,温芫就没有像对贝森时那种一争高下的心思。
她很乐意配合他,舌尖有来有往地细细追逐嬉戏,像是两个好奇地探索对方的孩子。
他的吻和气息都让人沉溺,显然,罗曼也有同样的感受。
她像女神,又像是妖精,引诱他不知悔改地踏入未知的深渊。
禁忌的、黑暗的、温暖的、甜美的,如同世界最初,那颗鲜红的苹果。
你明知道那是一个陷阱,但垂涎那股让人欲罢不能的甘美,死不悔改地走向它。
温芫深陷在柔软的床铺上,凝视男人近在咫尺的、悬在自己上方的英俊面孔。
他的轮廓哪怕隐匿在黑暗中也是某种致命的诱惑,她的手轻轻地抚在他结实的肩膀上,他胸膛的热度简直让她也升了温。
黑暗中,她听到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问:“我不能给出任何承诺,也不能随时随地陪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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