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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担心地看着他,齐毓不时派人打听城中消息,每天的消息都不一样。
到了三月初的时候,打听到谢珀登基为帝,派遣大军平天下民乱。
“殿下......”春巧为萧景芯换上当初出宫的那套骑装,“是要回城吗?”
当日桐喜带来了永照宫的密道图,即便守不住永照宫,也可以从密道出宫,避入山中,就算谢珀不放过公主,茫茫群山也找不到她们,何必自投罗网?
困在永照宫里世家公子贵女们都已经出宫回家了,只剩齐毓。
一个月时间谢珀就稳住了时局,朝政已恢复如常,天下乱得久了,谢珀几道政令稳住了民心,雍京城一切照旧,就连景嘉帝时的政令也有很多没改。
老百姓并不在乎谁当皇帝。
“公主。”齐毓忧心地看着一反常态的萧景芯,他也知道她和谢珀的私怨,因此不愿为谢珀做事,一直留在永照宫。
现在皇族只剩公主一个,不知道谢珀是真忘记了永照宫还是故意晾着他们。
“齐大人,陪我去骑马吧。”萧景芯手上握着马鞭,巧笑嫣然,“许久不骑马,怕是以后都骑不了了。”
齐毓只当她要回宫,想着她可能会被囚禁深宫,心里一痛,“要不,公主跟我回旧都吧,齐毓愿保公主平安。”
齐家的根基在旧都,齐太尉因为支持昭王如今已被下狱,有圣旨召齐毓回京任职,他抗旨不去,新帝一连下了三道圣旨,再不去恐怕谢珀已经容不下他了。
民间朝臣中都有传言说谢珀心胸宽广,不计前嫌,齐毓带罪之身竟敢抗旨,实在不知好歹。
永照宫中有马场,就在桃花坞边上,新帝登基之后,持续多天的阴冷天气转晴,太阳晒化了积雪,天空湛蓝,马场上草地绿了起来。
今日也是个好天气,春风拂面,青草香气弥漫,萧景芯唇角微弯,仰头看向远处的雍京,“齐大人还不服谢纯之?”
一直以来的对手当了皇帝,不知道齐毓心里是什么滋味。
齐毓沉默了一会儿,拍打马腹冲了出去。
萧景芯摇了摇头,她这亡国公主还有什么闲心问人家服不服呢?
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谢珀有这么大的志向?
骑了一会儿马,到了湖边一处萧索殿院,萧景芯翻身下马,缓步走入殿中。
齐毓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公主的几个大宫女,他不便进去,只在殿外朝里看了一眼,“公主?”
“你去叫桐喜她们过来吧,我在这里歇一会儿。”
齐毓不疑有他,行礼之后转身上马离开了。
待他走远,萧景芯从身上取出火折子点燃殿中帐幔。
她整了整身上衣袍,理了理头上被风吹乱的发丝,安静坐到桌边,看着火势渐渐蔓延。
“谢珀呀谢珀,你肯定想不到吧?你想报仇也报不了了,嘿嘿。”
火光映上雕花木窗,殿中多挂着帐帽,不一会儿大火就吞没了整个房间。
“与其让你作贱,不如以身询国。”
萧景芯的声音决绝而冷静。火光里,她想起景嘉十六年的秋天。
那时候,俊美少年郎皱着眉头对她冷冷地说:“公主殿下想要一场佳话,臣却只愿天下万民有佳期。”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为了面子,咬牙切齿道:“是本公主抛弃了你,才不是你拒绝本公主。你尽管记仇吧,把我列在你的仇人名单上的首位,本公主就等着你权倾天下的那天!”
萧景芯面无惧色地看着朝自己卷来的金红火焰,想像着谢珀得知她死讯的脸色,任由大火席卷己身。
这火焰真好看,萧景芯陷入黑暗时想。
***
“殿下,殿下。”秋思的声音悠悠传来。
萧景芯睁开双眼,眼前一盏盏鎏金的镂空铜炉,炉中火苗摇曳,将整个大殿映得亮如白昼。
她的面前站着身穿红衣的谢珀,火光映着他如画的眉眼,狭长明亮的双眼正直视着她。
没有大火,只有一殿静默的大臣,就连侍酒的宫女都静静地执着酒壶,默默偷眼看她。
这景象她记得,这是琼林宴。
没想到死后会看到这些。
萧景芯执起面前桌案上的酒盏喝一口,美酒的味道好真实,醇厚香甜,就是有点烫嘴,舌头都麻了。
“殿下?”秋思吓了一跳,赶紧接过她手里的酒盏,递上巾帕。
殿下是看上状元郎了吗?可是现在这么多大人在场,就算陛下肯,诸位大人也会生怨呀。
萧景芯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情况,似梦又非梦,周围的灯火灼得她双眼微疼。
眨眼看满殿的人呆愣的样子,八成是她调戏美男的老毛病又犯了。
“殿下怎可说状元郎美姿容。”春巧头大了,凑在萧景芯耳边小声嘀咕,“虽然状元爷确实俊美,可是他才华横溢,不是普通可轻薄之人。”
萧景芯只想着他当上了皇帝,即便是梦里,进了地府,她也不能让他再当皇帝。
“父皇,儿臣瞧着状元堪合吾意,请父皇赐婚。”
反正是梦,大胆一点没什么。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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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知祥京公主恃宠生骄,行事荒唐,没想到她会当场请求赐婚。
顿时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晏扬手一抖,洒落手中酒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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