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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珀笑了笑,语气温和,“托公主殿下的福,大婚之前我就先在翰林院任职。”
“如此甚好,我们又可以一起讨论文章。”
几人很高兴,不过藏书楼禁止喧哗,没聊几句就各自返回原位。
谢珀伸手拿了几卷书,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安静翻书。
日头已经升高,雕刻精美的槛窗敞开着,光线洒下,在他身上晕出一层薄薄的光辉。
萧景芯到翰林院时,听人说谢珀在藏书楼,正要进去找人。
“参见公主。”齐毓就站在廊下。
他手里拿着一卷书,身穿白色儒生袍,腰间挂着上好的玉佩,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曾经很多人认为,她和齐毓是最般配的,就连齐毓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看见她与谢珀亲近,心里五味杂陈。
“齐大人。”萧景芯淡淡应了一声,并不想与他多谈,她还有正事要办呢。
转身匆匆走进藏书楼,没看到身后齐毓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嫉恨。
齐毓想到昨晚上父亲所言,谢珀留不得,心中就舒坦多了。
萧景芯对藏书楼熟得很,径自沿着槛窗前行,远远就看到背对着门坐着的谢珀。
他腰背挺直,微微低头,墨色长发束成高马尾,发带极为普通,只是月白色布条稍稍缝了几针,连根束发的玉簪都没有。
萧景芯以手掩唇轻笑一声,大步朝他走去。
众人回头见是她来,纷纷起身行礼。
“都平身吧。”
她目光停在谢珀身上,与他对视了一眼。
谢珀见到她眼中得意神色,就知道她又有新招。
“在看什么?”萧景芯在他对面竹制的垫子上坐了,双手撑着下巴抬眼去瞧放在他面前展开的书卷上。
谢珀将书卷换了个方向推到她面前。
“闲来无事,看看北州府志。”
“说起来,昭王也应该快回去了吧?”萧景芯不紧不慢地说,还慢悠悠地从袖中取出长木匣子把玩。
果然对面谢珀翻动书卷的修长手指一顿,抬眼望她。
她笑了笑,下巴指了指手中的木匣,继续道,“这是昭王的裴侧妃送的贺礼,要不要一起看看?”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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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珀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敲了敲桌案,目光停留在那只狭长的棕色木匣子上。
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年纪还小,母亲曾带他回旧都裴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一直在生病,等他病好的时候才知道他母亲已经改嫁他人,抛下了他。
他在裴府被人肆意欺负,忍到六岁时跟着商队回了雍城,没有银两,只能帮商队洗碗,幸亏他记得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一路找了回来。
十几年过去,他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模样,只记得母亲的气息,这道熏香是她用贯的。
萧景芯见他沉默不语,一时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感。她母后早薨,虽然由她父皇亲自教养,但是有时候她也会想念她的母后。
“好吧,这个赏给你了。你自己拿回去慢慢看吧。”萧景芯伸手将匣子递过去。
“不必。”谢珀的声音很冷。
“不看就不看,谁稀罕给你看。她托我带话给你,她想要一幅你的字画。”
难得的感同身受消失了,萧景芯心里暗想,这人怕是铁石心肠,打动不了,她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不愿再与他说话,萧景芯拿回匣子,站起就走。
谢珀沉默地坐在原位,既不看书,也不动,低着头,目光停留在之前萧景芯摆放匣子的位置。
良久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取出纸笔,开始作画。
萧景芯走出翰林院,几个宫女见她脸色难看就知道状元郎又惹她生气了。
“殿下,要不婢子们去为您出出气?”冬妙向来恼怒谢珀对着她们摆冷脸,即便是三公辅臣都不会对她们如此呢!
这还没成亲就让公主受气,以后还得了?
“少说两句。”桐喜比较稳重,位列六大宫女之首,其他五个都归她管,她刚才走得慢,回头望去,好像看见状元郎的眼睛红了,大概也是不好受。
这两人,唉,听说礼部侍郎大人不想认这个外孙,谢家那边似乎也不认,没有长辈可怎么议亲?
虽说母亲还在吧,可是已经改嫁,夫家还是昭王,别说礼部的大人们头疼,陛下也是发愁。
好在公主把大婚之期定到明年,今年确实仓促了点。
萧景芯可不管她们想什么,低着头往前走,心情不好,她就想吃点好吃的,年膳时辰也到了。
街上虽然有些冷清,但是最出名的八宝楼还是很热闹,人来人往,伙计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有几个贵公子正在楼上雅间宴饮,庆祝秋闱高中,有好事者排了个名次,正要按名次办诗会,宴请公主游玩。
“哎?你们看,公主来了,是不是裴兄下了帖子?”
“还是裴兄面子大,上回谢珀还是公主的面子才办的谢师宴,这回裴兄做东竟请动了公主。”
坐在主位的一个白胖公子得意一笑,可见众人的话他极为受用。
他是礼部侍郎裴大人的嫡长子裴荣。
他嘴上却颇为谦虚:“要宴请公主怎么也不是八宝楼呀,起码也得在香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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