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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她长这么大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大半夜与外男私会,虽说有婚约在身。
“公主,那边好像有声音。”梧悦突然竖起耳朵,延华门内有个地势稍高的小亭,此时传来轻微的抽泣声,还隐约有人说话。
主仆两人小心靠近院墙,侧耳凑在墙上听。
“你就安心去吧,别再来吓唬我了。我不是要故意害你。”
那边絮絮叨叨,看穿着是个小宫女。
萧景芯本想再听,结果有禁军巡逻的脚步声传来,那小宫女溜得比兔子还快,亭子里只留下一盏旧纸折成的莲花灯。
等梧悦带她从墙上跃过时,莲花灯已经被风吹到亭外,她弯腰捡起来,左看右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宫里最近有什么传言吗?”她不解地问梧悦。
“只有叠翠宫听说闹鬼。”梧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裴夫人中毒之后传出来的,但是大家都不相信。皇后最近查出不少与人私相授受的宫女内侍,刚刚查出点眉目又忙于陛下的寿宴,这事就转到寿康宫太后处。”
萧景芯闻言,心绪有点不宁,只是现在确实不好查这个,“你安排几个人去寿康宫帮忙,还有父皇的寿宴也不能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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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是万寿节,前一天晩上萧景芯先把自己的贺礼送去了乾承殿。
“嗯!轻轻的画技大有长进。”景嘉帝亲手展开她的画作,细细欣赏。
“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萧景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行完礼她才站起来,指着画上的某处笑盈盈道:“这是父皇春猎的英姿。”
又伸手点了点右边的,“这是去年冬狩,这幅四时景花了我好长时间呢!”
她一脸求表扬,觉得这幅画是她的巅峰之作。
“说吧,你又看上朕的哪件宝贝了?”
知女莫若父,景嘉帝一眼就看出她有所求。
“父皇,儿臣才不是这样的人!”萧景芯抬头反驳,小脸垮了下来。
“哦?朕听说你最近总往染衣局跑,还偷偷去看嫁衣。”
景嘉帝的视线停在画上,余光带着揶揄之色。
女儿大了留不住,也不知道谢珀是怎么就把他的宝贝女儿拐跑的。
皇帝惆怅起来。
“父皇。”萧景芯满脸羞红,她哪有经常跑去看?就看了两次!
不过若说有什么想要的,她也真是有件事想求。
上辈子的今年冬天会大寒,如同去年的大旱灾,死伤无数,她想早做准备,御寒的衣物还有粮食也要早早准备起来。
“去年天大旱,百姓过得不好,”她乖巧地为景嘉帝捶背,“今年能不能减税,这样百姓也少些负担。”
“怎么?”景嘉帝心里嘀咕,自从这丫头与谢珀在一起后,越来越关心老百姓了,以前常常奢靡摆宴,近半年来就只摆过一回。
“又是谢珀说的?”还没出嫁就这么听话以后可怎么办?
“不是他说的,父皇别冤枉他。”萧景芯赶紧撇清关系,她父皇最忌别人通过她递意见,之前还因此罚过几个官员。
“急了吧?”景嘉帝将画递给蔡慕,“挂起来。”
“真的不是他。”萧景芯懊恼不已。
“减税之事朝上已经有人提了。”
“是谁?”居然这么有先见之明。
“户部员外郎沈停。”景嘉帝暗中观察她的反应,担心她又被谢珀利用了。
人人都知道谢珀和沈停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这样吧,明日宴席,朕召他进宫问询一番再作定夺。”景嘉帝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父皇英明!”萧景芯喜上眉梢,只要她父皇重视这件事,事情就好办许多,至少到时候就算景融要宫变,笼络人心,百姓们也念着她父皇的好。
她父皇虽然朝纲独断了些,但依然是一位好皇帝,在位十几年,政绩卓然。
宫中到处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年味还没散,小宫女们身上的红衣没换,比平时更加娇俏。
进宫赴宴的勋贵重臣和家眷被各自引领到各处。
女眷在琼华宫中的流水阁,男宾在靠近御花园的照月阁。
萧景芯左看右看没见到谢珀母子进宫,有些迷惑。
“公主。”卫绵盛装而来,盈盈下拜,年节里她还没见过她,“新春吉祥!”
“参见公主殿下,愿殿下事事顺心。”伍兆和她一起来的。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她伸手扶起卫绵,又朝伍兆点了点头。
白宇澜果然是医术高超,一个月前还昏迷躺在床上起不来的人现在已经生龙活虎的了。
“路上遇到了白神医出城,所以我们迟了些。”卫绵轻笑着解释,她朝萧景芯眨了眨眼,“我们在宫门外看到齐毓和谢珀在说话。”
“他们?”萧景芯蹙眉,这阵子她明明没有理会齐毓了,谢珀会和他说什么?
齐家和晏扬关系不好,这两人立场不一样,齐毓每次看向谢珀的眼神都是不屑,不但科考输了,比琴也输了。
突然萧景芯脑海里有个模糊的念头,但是快得她来不及抓住。
流水阁人声鼎沸,景阳刁蛮的声音穿透而来,“你这奴才是瞎了眼了!?”
随之有嘲笑奚落的声音传来。
萧景芯与卫绵对视一眼,只要有景阳在的地方,总是能聚着一群惹事生非的豪门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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