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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赔!”萧景芯狮子大开口,“要很多很多盏!”
“很多很多是多少?”谢珀快走几步追上她,伸手与她十指紧扣。
她抽不回自己的手,心里微恼,“你一辈子都归我。”
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作证。
“好。”谢珀亲了亲她的手背,“一辈子。”
山下停着公主车驾,有禁军护送,谢珀将她送上马车。
大婚之前他们应该没有机会见面了,萧景芯打开车窗回头看,谢珀孤身一人站在夜色里。
她朝他挥手,看见他笑了才猛然察觉又让他绕过去了!
他到底瞒着她多少事?
“公子,我们也回去吧?”芋圆跟在谢珀身后催促。
“今天收到白宇澜的消息了吗?”谢珀看着远去的长长的队伍,心绪不宁。
本来应该三日传一次消息的白宇澜已经有六天杳无音信。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师兄已经派人去看了,最近听说岚州多雨,有山路塌方,消息传不出来也是有可能,公子等着就好。”
芋圆觉得自己快装不下去了,实际上是有人看见白神医被山石击中落崖,他师兄派去保护白神医的人全部下落不明。
恐怕公子大婚前都赶不回来了。
事关解药,他们已经有人去药王谷找老药王出谷了。
“塌方?哪里?”谢珀顿住脚步,最近没听说过这件事。
“听说岚州边境山脉,那里山高雪厚,树木支撑不住暴风雪,倒塌引起的,只是周围没什么人家,受灾不大才没上报官府。”
*
一连几天,谢珀都被手头的案子绊住,直到裴智姝让他看看婚服。
裴智姝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张罗他的婚事,亲手为他缝制婚服。
晏夫人松了口气,只时不时带着丫鬟过府帮忙,今天正好也在。
两人正在偏房喝茶,谈论大婚该准备些什么。
“纯之这孩子就是太忙,一直把自己大婚之事放一边。”裴智姝一边为晏夫人斟茶,一边摇头苦笑。
“新郎官皆是如此,脸皮薄。”晏夫人和气地笑着,“有礼部和我们张罗着,到时候顺顺利利拜了堂,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正说着话,谢珀走了进来,先朝晏夫人行了礼,才看向裴智姝。
“看看这婚服可喜欢?不喜欢还可以再改。”裴智姝站起来,推过木柂让他看展开的大红婚服。
就连鞋子都是红色的。
谢珀脸色微红,还能勉强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婚服,“娘,这已经很好了,不用再改了。”
裴智姝与晏夫人相视一笑,温声解释道:“这可不行,白天拜堂,婚服可不能马虎。”
白天观礼的人多,天气好的话连针脚都能看清楚。
虽说她儿子不需要华衣衬托,但是她不能让他多一丝被人嫌弃的风险。
“你娘可是日日都在操心你,纯之啊,你可不能敷衍了事。”晏夫人这几年与他相处时间比较多,两人关系融洽。
上次她还因为朝堂之事迁怒晏扬。
谢珀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些意见才被她们放出门。
今天他休沐,已经有好几天不见萧景芯怪想她的,只是现在不好去找她,只能在书房一遍一遍地画她,书房的画筒都放满了画卷。
窗边有做了一半的花灯,他画了一会儿,抬腕揉了揉眼睛,发现屋里有些暗。
他以为是自己忘了时辰,一画就画到了晚上。
芋圆进书房为他磨墨的时候发现他亮着油灯,望了望窗外明亮的太阳。
今天天气好,多日的风雪刚停,天空湛蓝湛蓝的。
难道公子的病已经开始五感渐退了吗?明明白神医说清明节之前都不会有事的。
“公子,你歇一下吧。”他忍不住开口。
最近这段时间公子为了把大婚的时间挤出来,常常夜里不睡觉忙到天亮,好不容易休沐一天,又躺不住。
这时候谢珀抬头望窗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画太长时间,不由得苦笑着从袖间取出药瓶,倒出一颗绿色药丸子吃下去。
他的身体不争气。
缓了一会儿视力才恢复正常,吹熄油灯,瞥了芋圆一眼,“不许说出去。”
若是他娘和景芯知道,一定会担心的。
“公子,你还要出征吗?公主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的。”芋圆气得瞪他。
哪有人大婚第二天就要出征的。
“只有我最熟悉北狄。”谢珀轻轻叹了口气,“总比公主知道我中毒好得多。”
他也不想这样,如果他的毒无药可解,他就只有一年寿命,他说过要给她一个盛世的。
现在婚无法退,已经是他欠她的了,至少先把北狄和北州府这两大隐患清除掉,余下几个藩王有武唯他们也能解决。
前两天他才发现景融在和离书上下了剧毒,与他体内的毒素叠加,别人碰没事,而他碰就是追命符,这件事只有贾章和芋圆知道。
为什么他明明最擅于用毒最后还是中了招,他简直是越活越回去了,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暗暗生自己的气好一会儿,谢珀才若无其事地走出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公子。”阴影里突然冒出两个瘦长的人影,“景烁已经回到北州控制半数的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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