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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有一个条件。”太子一把拽过站在旁边的白语梦,“我要带上她。”
白语梦和太子里应外合才害得娇娇被抓住,加上之前的几次三番,李弘清早就对白语梦没什么好感,他之转头看了一眼,嘱咐一句小心别被白语梦下毒害死,就转身要走出去。
谁知他刚转过身,太子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李弘清的后背刺过去。
李弘清意识到的时候马上就要转身,却也知道这样的距离肯定是躲不过。
这匕首是白语梦亲自给太子制成的,上面淬了剧毒,沾上之后必死无疑。
电光火石间,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在李弘清身上,他转过身去,太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握着匕首的白语梦。
鲜血自她胸口流出,染红了她的白色衣衫,她死死握着太子的手,生怕他拔出匕首再刺向李弘清。
李弘清抽出剑,朝太子的脖子一把抹了过去,太子瞪大双眼,捂着脖子,张嘴吐了几口血沫子,就没了气息。
思祯帝从内室冲出来,抱着太子,想要用手捂住他的伤口。
“叫太医,叫太医啊!”他抱着自己的儿子,冲着李弘清喊道:“皇弟,原先种种都是我的不对,这次算我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吧,他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这一刀李弘清根本没留余地,莫说是叫太医了,天皇老子来了也是不行,他理都不理思祯帝和太子,径直走到白语梦身边抱起她问道:“你可有解药?”
白语梦吃力的摇摇头,嘴中吐出一口漆黑的鲜血。
她在李弘清怀中,用尽力气拽着李弘清的衣衫,说道:“是我……做错了事情,走到这一步……是我活该。”
人之将死,李弘清也没有什么责怪的话要说出口。
白语梦知道李弘清在心底里看不起自己原来做的那些事,她吃力的笑笑,开口说道:“即便你再不喜欢我……能这样死在你怀里……我也心满意足。”
说完她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眼睛越睁越大,瞳孔也开始涣散,嘴巴一开一合,几乎都发不出声音,但她的手,还是用力的攥着李弘清的衣服,突然她大喘了几口气,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只问你一句……如若当初……如若当初……”
话还没说完,她攥着李弘清的手一松,头向李弘清怀里一歪,最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香消玉殒了。
身后思祯帝也知道儿子已经绝无可能,对着李弘清说道:“你走吧,建安贪心不足,这也是他咎由自取,你放心,十日后我会颁布懿旨。”
他孤身一人和李弘清斗了半辈子,打上了儿子和江山,他真的累了。
李弘清把白语梦放回地上,他的一切行动都是秘密为之,不方便把尸体带出皇宫,昨夜做掉的宫女和太监都是在宫中草草处理了,没留下什么痕迹,他和白语梦虽然有交情,但是也不能带走她。
他已经走出寝宫,想起余宜年还在外面等着,又返回去,取了白语梦头上的一根银簪子。
他回去的时候,思祯帝还保持着抱着太子的姿势,一旁等着处理尸体的黑甲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李弘清只说再等等。
最无情是帝王家,思祯帝这个做父亲的从未给儿子一丝亲和的父爱,现在就让他尽尽心吧。
李弘清出了宫,余宜年早早的就在宫外等着了,他还等着白语梦跟着李弘清一起出来,他好当着李弘清的面好好的说她几句,好叫李弘清不那么和她生气,他们师徒二人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等来等去,最后出来的却只有李弘清自己。
他朝李弘清身后望去,确认白语梦没有跟着出来,还没等开口问,就见李弘清拿了一根银簪子递给他。
余宜年的大脑轰的一下炸开,李弘清随后说得话更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一切暗中操作,尸体不好处理,没法带出来。”
余宜年颤抖着手接过银簪,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她……是如何……”
李弘清如实答道:“为了救我,她当了太子一刀。”
余宜年紧紧握着簪子,轻笑一声:“你那样的不喜欢她,她却还是为了救你而死……语梦,你我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为什么你眼里只有他。”
余宜年抬头看天,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那年余宜年一路学习医术走到湘西,大槐树下,头戴银制头冠,赤脚绑着银铃的少女,眯着细长眼睛,对他妩媚一笑。
这一笑,刻进余宜年心里十年整。
力排众议把她带出大山,少女陪着他来到李弘清身边,在知道少女对李弘清的心意之后,余宜年这份没能宣之于口的感情,被他深深埋在心底。
玉春楼老板娘最是知道,余公子最偏爱细长眼睛的少女。
白语梦活着的时候,他常去玉春楼买醉,现在白语梦不在了,坊间再妩媚的细眸少女,都入不了他的眼。
忍不住的眼泪还是顺着眼角留下。
“是我懦弱,没走出那一步,如果我迈出哪一步,你或许孩子都给我生了两个了。”
他把簪子收进怀里,又换上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
一拳重重的锤在李弘清胸口,李弘清也没躲。
余宜年笑着开口:“我真他娘的羡慕你,我那么渴望的你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你还不稀罕,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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