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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远一点都不好奇,捏着璎珞的手很是用力,瞪着沈栀的目光像是要冒出火来。
可沈栀的话音轻飘飘的,像是秋雨,打进人的耳畔:“你说是吧,二姐姐?”
在座之人,一片哗然,连沈书韵和万氏都惊呆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康平远倏尔把目光对向沈静瑶,眼神里的杀意明显。
沈静瑶彻底慌了,那日出事后,她满心都是自己被康平远杀害的事,哪还记得什么璎珞?要不是康平远方才拿出来,她根本都想不起来,不应该还有人知道的!晚茹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有人知道!沈静瑶一下跌在草地上,额角撞上旁边的假山,鲜血直流,可她一个劲儿地往后退:“不是我……不是,不是我的,不是我!”
沈栀的话音干脆有力:“这金丝七宝璎珞母亲在赠予我时,本就是一对,只是在一年前,我就已经把康镇抚手中的这一只璎珞送给了我的二姐姐,如果康镇抚手里的璎珞不是赝品,应当是我二姐姐的。”
康镇抚方才才说自己查过这璎珞,怎可能是赝品?这璎珞定是沈二姑娘手中的那只无疑,原来同康镇抚有情的,不是三姑娘,而是二姑娘啊!
“既然如此,与康镇抚定情之人,怕也是我二姐姐。”沈栀一字一句越发坚决,“沈栀有成人之美,既然康镇抚认错了人,这门亲事便退了吧!”
康平远捏着璎珞的手一紧,侧过身,神色阴骛地盯着沈栀:“本镇抚若是不退呢?”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女子跌跌撞撞地从席侧跑了上来,跪在万氏面前:“还请大夫人为奴婢做主!”
一场家宴一波三折,把宾客们都看晕了,这跑出来的人又是哪位啊?
只听这声音哭哭啼啼,悲惨交加,半是耳熟,半是陌生,沈静瑶恍惚过来时,半边身子都僵了,面如死灰——
“二姑娘为了隐瞒自己与康镇抚有染之事,竟要把奴婢卖去花柳巷灭口,奴婢死里逃生,还请大夫人替奴婢做主啊!奴婢不想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静瑶的侍女如香!
沈栀站在众人面前,第一次正视康平远的目光,身影单薄而坚定:“臣女外祖是陛下谥封的文渊伯,母亲是昭琳郡主,皇后是我姨母,家训有言,恭身自检,若镇抚不愿退婚,那便只能,休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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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了一天了,终于orz……
第36章 斗篷
与此同时,福荣大街,丞相府中,一个跛脚老妪被几个家丁摁在地上,不停地挣扎:“老奴真的没偷东西!没偷东西!冬雀……冬雀姑娘!老奴真的只是在打扫库房啊!”
冬雀面无表情,粉色的绣花鞋在裙摆间若隐若现,她探手从黄老婆子的腰间摸出几颗硕大的珍珠:“打扫库房?黄妈妈打扫得可真够干净的,连主子的东西都敢打扫进自己的口袋。”
黄老婆子满脸慌张:“……不,不是!这是……这是三姑娘赏我的!”
“三姑娘?”冬雀蹲了下来,语气低沉,“你怕是不明白你偷的是谁的东西。”
“真的是三姑娘赏的,三姑娘……三姑娘看老奴手脚勤快,给老奴一点养老钱……”黄老婆子慌不择言,一个劲儿地碎语。
冬雀面色很静:“这南海珍珠是南域进贡之物,是开春宴上,皇上赏给长宁伯,康镇抚再转增给老爷的……你说三姑娘?”
黄老婆子浑身一僵。
冬雀笑了:“这珍珠,可不是三姑娘的东西啊。”
黄老婆子的心情有如晴天霹雳,若这东西真是沈栀的还好说,以沈栀的脾气,她求几句软话,沈栀最多是把她赶出府去,可这东西竟是老爷!偷东西偷到丞相爷身上,二夫人能把她打死!
黄老婆子浑身皆是寒意,声音凄厉:“不!不!冬雀,我错了,冬雀,我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冬雀!你帮我给三姑娘说说情,老奴下次不敢了!”
冬雀很轻地挑了下眉,把珍珠递到黄老婆子眼前:“都说了,这东西是老爷的,同三姑娘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求也该求到老爷那里……”
“不,求你救我一命!冬雀,看在老婆子往日对你这么好的情分上!你千万帮帮我啊!”
情分?冬雀刚来府里那几年,这些个老奸巨猾的老婆子们可没少坑她,她是采薇院里的丫鬟,吃穿用度总比她们好些,那些老婆子看她用饭,便总是围着她说,小孩吃肉吃蛋多了不好,仗着她小,肆无忌惮地从她篮子里摸鸡蛋,拿回去煮给自己孙子吃。冬雀好几次做完事回屋,她放在床头,用来装菜的篮子都是空的……
冬雀不欲再与她多说,利落起身,对着几个家丁道:“黄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但却明知家规而屡次犯禁,看来丞相府留她不得……”
“可她偷盗的又不是寻常之物,此事关系到老爷,还有长宁伯的大公子,除却这几件珍珠,采薇院还丢过不少东西……既然如此,此次就一并查了吧。”
几个穿着黑衫的家丁捉摸不透冬雀这是何意,下一秒就听她说:“此事牵扯过大,冬雀不敢擅作主张,干脆把黄妈妈送去官府,由官差定夺吧。”
“不——”
秋风卷过池边叶,有人肠断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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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福街,吴府。
暮色时分,宾客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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