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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谏跟在她身后进来,晃晃悠悠的:“做什么呢?”
“……裁衣。”
江谏心领神会:“裁给我的?”
沈栀点头,捏着皮尺想要量江谏的尺寸,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倒是江谏一副自在模样,支着脸,等她说话。
犹豫了半晌,沈栀轻咬下唇,直接道:“伸手。”
江谏抬了手,一会儿听沈栀念一个数,替她在纸上记下来,一会儿又说记岔了,站起来,让沈栀再量一次。
沈栀知他是故意的,但却没说什么,乖巧地拿着皮尺又站了起来,量完手臂的功夫,就花了一刻钟。
量到肩膀时,她看不准刻度,便对江谏说:“蹲下些。”
江谏应声蹲下一些,感觉到沈栀的指尖轻擦过他的肩背,像是猫咪在挠痒,他不自觉地勾了唇角,在沈栀说话时,抢先道:“你好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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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三小姐用皮尺勒住了小江的脖子,全剧终(╯‵□′)╯︵┻━┻除夕了~
祝大家除夕快乐!新年快乐!虎年大吉大利!
新的一年也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早睡早起,吃嘛嘛香Σ>―(〃°ω°〃)
第57章 皓谦
江谏转过来,比划了一下,轻“啧”一声:“抱着,或许才到胸口。”
沈栀装作听不懂他的不正经,拿笔在纸上写下一个数,又自顾自地标好的腰围和腿长,只不过字迹不似原先的端秀,横平竖直里出卖了执笔人的心情。
江谏替沈栀收好皮尺,看她写字,忽然:“袖字写错了。”
“……”沈栀抿唇。
于是,江谏看她闹脾气似的,故意往腰宽处多写了两寸,幽幽提醒:“若是尺寸不对,做出来只怕不合身,还得麻烦三小姐改。”
沈栀轻声道:“……谁说要给你做了。”
“不是就更麻烦了,毕竟像本王脾气这么好的客人,怕是难见。”江谏从窝里把猫抱出来,捏着它的爪子扯沈栀的袖子,像是撒娇,“既然如此,本王可要替三小姐好好把关。现下这个尺寸……衣裳偏大,若是这男子身量如我一般,腰围得少两寸,如此才好显得他挺拔。”
沈栀捏着笔坐下,听他胡诌:“还有呢?”
“腿长再多五寸。”
“当真?”沈栀不信。
江谏大方极了,伸长腿:“可以量。”
沈栀点头,才不上他的当,指挥道:“自己量。”
江谏轻挑眉梢,桃花眼里明明全是鬼主意,却什么都没说,安静地量尺寸。沈栀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只见他转身时,下颌线条清晰干净,眉宇间除了风流佻达外,竟还透着几分淡淡的温润与沉稳。
沈栀看他和猫一起胡闹,两人一坐就是一下午。
晚膳时,江谏赖着没走,空青从檐上探头时,江谏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想起什么。
“如今皇上颁布了抑制侵地的旨意,天下各处都要动乱,农户等着分地,地主为了利益胆战心惊,若是最后的政策寻不到平衡之法,只怕又要天下大乱。”沈栀用热帕子擦手,继续道,“按理说,当初夔永两州侵地严重,朝廷也曾派人到地方调查,可最后除了拓荒安置之外,没有别的措施了吗?”
江谏摇头:“万和三十年,夔永两州流民动乱,地方治安混乱不堪,当时的夔州是翰王封地,翰王与地方官绅地主侵吞大量田地,造成地方多佃农与流民,宣和帝为此派了不少官员到地方,法子出了不少,可都收效甚微。”
“其实宣和帝也早知会如此……因为侵地案的背后牵涉的人实在太多,不只是翰王,朝中有多少官员在吃红利?如此层层相倾,官官相护,这才造成了万和年间的流民□□。”
“所以才会派太子与萧太傅到地方巡查,皇上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在地方镇住局面。”沈栀恍然,“既然如此,太子与萧太傅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以致在回京途中被刺杀。”
江谏没想到她能想到这一层。
沈栀捏着筷子,继续想:“太子与太傅因为拿到了关键证据被歹人所害,证据也因此丢失……可就算人不在了,当初调查时经手的人肯定只多不少,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吧。”
江谏的筷子碰上了碗壁,在一声细小的碰撞里,两人对上了目光。
最后,是江谏先移开了,里面带着鲜有的谨慎:“当初伏击太子的人,是宗月堂的杀手……他们下手,很少有活口。”
沈栀大惊:“宗月堂作为一个杀手组织,竟然牵涉朝政?”
江谏目光难得很沉:“不是它牵涉朝政,而是,它本就因朝局而立,你之前也说过,强大的杀手组织要培养起来不容易,让武功盖世的人偏安一隅更不容易……”
沈栀哑然,许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太子被宗月堂伏击,侵地案罪证一夜尽毁,谁是最大的受利者?”
江谏徐徐道:“宰辅袁之柳满门抄斩,翰王流放。”
“王爷的意思是,袁之柳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
宗月堂重现,就说明幕后之人还在,午门斩首,极有可能是他一手包庇,宗月堂这么多年的消声觅迹,可能也是他的安排。
就在这时,沈栀的目光,落到了江谏的面上,他的双眸沉静,面色淡然,沈栀蹙着眉问:“难道,王爷知道那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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