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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何事,速速说来!”
    德胜几个瞬间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不知道皇帝听了多少去,只是将自己的来意分说明白:“是钮祜禄氏娘娘派奴才过来传话,说是,说是四皇子殿下突然晕迷,请陛下过去看看。”
    屋子里面半天没有动静儿,德胜跪在原地,心里拔凉拔凉,盘算着到底钮祜禄娘娘和四皇子弘历什么时候开罪了皇帝,又是懊悔又是害怕,脑子里面闪过千百种想法,头上的冷汗也掉下来。
    然而屋子里面静默一刻,又响起来皇帝的声音。
    “叫上御医,朕倒要看看,这小子又闹出什么事来!”
    第3章 雍正的梦境
    毓庆宫。
    德胜弓着腰侍立在皇帝身侧,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鞋尖,大气都不敢出。几名御医依次上前,小心翼翼给昏迷不醒的皇子诊脉过后,又凑在一起商量了几句,最终花白胡子的御医站出来,对皇帝道:“陛下,四殿下乃是受了外伤,这后脑遭受撞击,所以才……”
    御医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皇帝面上怒色逐渐削减,将信将疑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钮祜禄氏,着重打断了御医,问道:“照你这么说,弘历不是在装病了?”
    此言一出,坐在弘历身边的钮祜禄氏脸色就是一白,她眼底露出难以置信的神伤之色,很快就低垂眼睫,将自己的情绪尽数掩去。那屋子里面的黑狗似乎颇通人性,听见皇帝说话,还从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呼噜声。
    雍正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发现这条陌生的狗,但此时不是问狗的时候,他看着御医,面上阴晴不定。
    皇帝质疑皇子装病,这可算不得什么好消息,御医战战兢兢解释一通,打消皇帝疑虑些许:“殿下的的确确是受了外伤,后脑遭受撞击,虽然看起来流血吓人,可实际上却没有那么严重,这伤口不大,创口也不深,只要好生上药,休养生息,便能安然无恙。”
    而钮祜禄氏则心念电转,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陛下,弘历他这回昏迷,是有原因的!”
    雍正转过脸来,缓缓道:“什么原因?”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钮祜禄氏干脆一咬牙,大声道:“臣妾听说,是三皇子殿下叫走弘历,具体发生了什么,弘历当时没有带人在身边,臣妾不得而知,可现在弘历却……”
    望着哽咽难言的钮祜禄氏,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冷哼一声:“好啊,来人,把弘时给朕叫过来!好好跪在这,什么时候弘历醒过来,他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皇帝盛怒之下发话,其他人怎敢不听,不多时,先前和弘时起了冲突的青年就被带了进来,跪在一侧。
    弘时似乎还有话想要抗辩,但见皇帝满面怒容,顿时脖子一缩,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见这么大的人如此瑟缩,雍正更觉烦闷。他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有心把弘历叫起来问话,但碍于弘历现在还在昏迷,一时间满腔火气发泄不出,在屋子里面转了几步,看见满屋子跪着的年轻宫女,尤其打头的那个,看起来娇娇弱弱一朵鲜花儿似的,更觉碍眼。
    雍正也不知道想起来什么,面上怒容更甚,对着跪在一边的钮祜禄氏道:“皇子年纪尚小,更应该勤俭节约,怎么能用这么多宫女?实在是铺张浪费!即日起,着令敬事房那边,削减毓庆宫宫女太监人数,不得超过其它各宮。吃穿用度也要俭省,牢牢记住勤俭一条,须知我们当下生产还跟不上,怎么可以这般浪费!”
    钮祜禄氏听着皇帝身边大太监恭敬答应的声音,心里一慌,再小心打量皇帝,见他眉头紧锁,面色沉沉,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对弘历的担忧,却只能看出来他的不快,一时间更是慌乱不已,惊慌失措之下,她开口道:“陛下,臣妾以为俭省是极有必要的,臣妾愿意奉行陛下旨意,削减宫女太监人数……”
    雍正听闻此话,面色稍缓,对钮祜禄氏点头道:“你有心了。”
    见皇帝没有拒绝,钮祜禄氏便知道此言切中皇帝心意,她才要松一口气,却见皇帝目光一转,落在弘历身上。
    但见昏迷着的皇子身上盖着锦绣织成的被子,金丝银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他身下的被褥也泛着暗光,是绣了暗纹的锦缎制成,更不用说脑袋下面枕的玉枕。那是前朝留下来的宝物,据说睡在上面能够安神镇静,极为神妙,连前朝是以前朝皇帝才将此物留在宫中,被当今收入被先帝收入宫中,赏给了弘历。
    钮祜禄氏想到皇帝说的俭省,再看弘历奢华卧榻,心中暗叫不好。果然,听得皇帝再度哼了一声,沉沉开口:“朕身为天子,所用不过凡物,为宫中诸位皇子表率,一应用度都要以俭省为妙!”
    钮祜禄氏连忙道:“臣妾这就命人重新收拾毓庆宫,等到弘历醒过来,臣妾让他自己来向陛下谢罪!是臣妾教导无方,请陛下治罪!”
    皇帝低垂目光,忽而露出笑容:“钮祜禄氏,你说到哪里去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前朝民生都不容易,朕是希望朕的后宫能够勤俭一些,以给前朝相对减轻一点压力,弘历毕竟年纪还小,朕也不会怪罪他。”
    那么就还是怪罪了!
    钮祜禄氏心下一沉,面上却露出感动惊慌的笑容:“多谢陛下!”
    将这些个碍眼的宫女打发了,又发话要弘历俭省,这时候一直在挑刺的皇帝又有了新目标。他的目光又落在床榻边的黑犬身上,他皱紧眉头:“这条黑犬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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