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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梦蝶早就见识过安芷的泼辣,这会跟安蓉一个路数,委委屈屈地在一旁低声抹眼泪,“小姐,当初你母亲流产,实在怪不到我头上啊,你也是女人,你以后也会有孩子,我只是想给我的孩子一个名分,让她能光明正大地做人。”
“想让她光明正大做人,自己又是那个身份,就别生她。”安芷直接怼,“我母亲早就知道有你的存在,可她从未找过你,也没拦住父亲不让他见你,而且你若是真想要名分,直接让父亲跟我母亲提就好,非要跪到我舅舅家门口去闹,这不是故意的又是因为什么!”
骂完徐梦蝶,安芷又转头看向安成邺,“还有父亲,我真想问问你,母亲到底做错什么,她是拦着你去找女人,还是不给你钱花,你犯得着和一个外室宣扬母亲彪悍恶毒吗?”
在安芷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是人淡如菊,对什么都不争不抢,安成邺要做什么,都不会拦着。母亲的心思都在教养她和哥哥身上,与彪悍恶毒根本不沾边。
安成邺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就是白氏太过于隐士,他才觉得不爽,觉得白氏根本不在乎他,所以才会在醉酒后说些胡话。
安芷:“若是父亲非要接回徐氏,你是不怕舅舅的铁骑踏平你的脑袋了吗?”
安芷的舅舅白骋是一品威远大将军,在边疆打战已经两年未回来,是本朝数一数二的将军。
而安成邺就是因为白骋两年未归,才动了心思要接徐梦蝶回府,这会听到安芷提起白骋,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下,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一边的徐梦蝶看出安成邺的心思,哭声又大了点,“我可怜的蓉儿,这以后,还让我怎么活啊。她若是没有一个名分,又怎么嫁得到好人家。”
徐梦蝶不认识裴阙,不懂安芷身后的人就是裴钰四叔,所以这会才想着拿安蓉的婚事说事。
殊不知裴阙见到徐梦蝶这幅德行,心中打定主意不能让安蓉进裴家的门,就是做个妾都不可以。
“咳咳。”安成邺却是注意到裴阙拧眉,出声提醒,“别哭了,这个家我才是当家人。芷儿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干嘛非要把别人往绝路上逼,今天裴兄弟也在,你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安芷呵呵冷笑,“我倒是想把您当父亲,您倒是顶起这个家来啊。您别忘了,眼下您脚下的土地,住的府宅,都是我母亲的陪嫁,您要认徐梦蝶母女可以,那就请您搬出去和她们一起住吧。”
光靠安成邺四品典录的俸禄,是住不起眼下的府宅,更不可能锦衣玉食。
安成邺不说话了。
徐梦蝶也抿嘴不出声,她在快速转动脑子,在想如何在安府住下。
“父亲,我也不是要逼你。”安芷知道把安成邺逼太紧了不好,“我对您没别的要求,唯一一点就是,徐梦蝶母女不能留在安家。您在外头要如何宠她爱她,我都不管,但她们绝对不能和我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裴阙见安芷开始怀柔,适时出声,“安大人,皇上最注重官员的品行,你可要想清楚,若是因为一些不值当的事而被贬斥,那可就亏大了。”
第7章 靠山
安成邺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官职,他是喜欢徐氏,可一个三十多岁的外室,只要他还做官,就能再有其他更好的女人。
“梦蝶。”安成邺唤了一声,犹豫道,“我看你……”
听安成邺顿住,徐梦蝶彻底心凉,明白安成邺的意思了,她径直跪下,“老爷,奴这就离开安府。只不过,求您给蓉儿一个名分,就是要奴立刻去死,奴也愿意,但蓉儿好歹是您亲生闺女啊。”
安成邺到底多情,看徐梦蝶识趣懂得借坡下驴,便点头同意了,见安芷又要开口说话,起身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蓉儿以后就是咱们家的二小姐,裴兄弟,今天让你见笑了,我送你出去。”
裴阙没动,“不劳烦安大人,我还有些事要和安小姐说。”转头看了眼安芷。
安芷虽心有不甘,但只好送裴阙出门。
裴阙和安芷并排走着,两人一高一低,走在长廊里,倒是亮丽风景。
“安妹妹今天是不是有些过于刚硬了?”裴阙垂眸,视线里安芷正微微蹙眉,平添三分动人,“这本是你家事,但你母亲与我大嫂是故交,所以才想提点你一二。安大人是你父亲,你拦着徐氏进门本就算是忤逆,不过这是情理之中,别人也能理解。可你拦着不让安蓉进门,那其他人听了只会说你彪悍不懂事,而不理解你的苦衷。”
“安妹妹不用急着辩解,你想说的不过是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名声,就是你母亲的名声。”说到这里,裴阙见安芷面色微变,便知道说到点子上了,“俗话说关门打狗,如今安家是你当家,你要想对付安蓉,把人放到你的地盘上教训,岂不是比外头好多了?”
这一点,安芷还真没想到。
徐氏之所以还能兴风作浪,靠的已经不是安成邺对她的情分,而是安蓉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安芷把安蓉捏在手中,是踩是杀,那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多谢四叔。”安芷见马上到大门,不好再送,停住给裴阙行礼,“今日您的提点,等改日有空,我一定登门道谢。”
“不用改日,就明天吧。”裴阙笑着道,“正好我大嫂也想见你,既然安妹妹有心上门,那我回去就安排下,明儿一定在家候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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