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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阙敛色道:“安嫔娘娘在宫里人微言轻,但也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来,皇上对她的忌惮肯定是最少的。既然她在宫里有危险,那咱们把她弄出宫就行了。”
“怎么弄?”李达听裴阙这么说,便知道裴阙有主意了。
“皇宫禁地,自然是不可能偷偷摸摸地出来。”裴阙道,“你派人跟安嫔娘娘说一声,让她去跟皇上说,近来一段时间常会想到前太子仁德,愿意出宫去云安寺吃斋念佛三个月,为前太子祈福。如今皇上正处于悲痛之中,突然有个人能暖到他心里头,他肯定会同意。而且云安寺是皇家寺庙,以前就常有太后、妃嫔去祈福居住,所以这个提议也不算奇怪。”
等三个月后,外头是什么光景,也能定个差不离,就算没有安定,那到时候再找由头让云嫔留在云安寺就行。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李达拍手道,“只要把我母妃带到宫外,我就能派人保护她的安全不用受皇后控制了。而且父皇感念母妃的仁爱,定会派人保护母妃。”
到了眼下这个局面,李达不可能再和皇后假惺惺演戏了,他是时候和皇后翻脸,只要他母妃的安全有了保障,他就能没后顾之忧了。
“就是这么个道理。”裴阙摸了下茶壶,已经不烫了,让顺子又换一壶烫的来,“可就算如此,殿下跟了皇后那么多年,你想要脱离皇后,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话裴阙不能说得太明白,因为皇后有的那些把柄,就算他已经知道过了,也不能捅破窗户纸。
他和李达的关系很微妙,像朋友,又不像朋友。
李达听出裴阙的意思,“只要我母妃安全了,剩下的都不是问题。”
他端起茶盏,品了下,“你这里的茶果然好。”
“还行吧,比不上八皇子府上的。”裴阙笑了下,“不过殿下有没有想过,真的让四皇子死了呢?”
眼下这个时候,四皇子是几个皇子里头最有希望登基的。
裴阙是在权谋里长大的人,他看到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人心,还有如何夺权。
今儿李达过来,明面上是求他救云嫔,可实际上呢,是想借他手去杀四皇子。
大家都想借刀杀人,可谁去做这个刀呢?
总要有一个不太聪明的。
而裴阙显然不是。
在听到裴阙这么问时,李达手里的杯盏微不可见地顿了下,他笑道:“自然是想过的。”
李达想杀四皇子,但他和裴阙一样,不会去做那个刀。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移开视线。
裴阙低声笑了下,“那殿下觉得,谁最适合做这个刀?”
李达笑了笑,食指蘸了茶水,在白玉石桌上写了一个“八”字。
是了,八皇子一直是夺嫡热门,和四皇子的不对付已经发展到了明面上。若是四皇子登基,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八皇子。所以八皇子不得不破釜沉舟,他必须杀了四皇子。
裴阙瞥了眼桌上的字,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那咱们就帮他一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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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从收到哥哥的信后,就一直定不下心。
她只好去张姨娘院子里看妹妹。
如往常一样,今儿成姨娘也在。
三人坐在一起,便会有些八卦说。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成姨娘把怀里的安芸递给乳母,让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压着嗓子道,“昨儿个老爷和我说,安倩也被送回淮州老家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姨娘坐在床上,一脸好奇,“再有一个月国丧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她就能和袁家成婚了。她不是最在意这门婚事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淮州?”
成姨娘摇头,“具体原因老爷没说,但老爷说,是安倩自己要求回去的。”
昨儿听到这事后,成姨娘就很想跟大家分享,只是那会已经是夜里。她自己猜不到是什么原因,所以眼下说出来让其他人猜猜。
张姨娘是消息最少的一个,她是猜不出来,“小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安芷嗯了一声,“她这是做贼心虚了。”
“什么意思?”张姨娘一听这话,便知道安芷懂内情。
安芷隐去中间有裴阙参与的事,“我派出去的人打听到,安倩找了两个乞丐杀害安蓉,当时虽没有成功,但后来安蓉还是死了。这是怕午夜梦回,安蓉来找她索命呢。”
“什么!安蓉死了?”张姨娘和成姨娘异口同声问。
安芷点下头,“这下大家可以安心点了,没了安蓉这个祸害,咱们不必提心吊胆防着她,这一次,安蓉是死得透透的。”
她虽没亲眼看到安蓉死去,但裴阙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不会有错。
“那就好,她是死有余辜。”张姨娘愤愤道。
成姨娘则是闭着眼睛念哦弥陀佛。
三人说完安蓉,又说了会安芸的事。
有人说话的时间,会过得快一点。
在安芷准备回去时,成姨娘跟着她一起出去。
到了院子门口,成姨娘才开口邀请安芷过去坐坐。
安芷知道成姨娘的性格,不是对她特别重要的事,她都是能忍就忍,不会来求她。
到了成姨娘的院子后,这里的摆设如成姨娘一样低调。
安芷看到成姨娘叫茶又让上点心,她忙叫住,“姨娘别忙活了,咱们都是处了那么久的了,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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