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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吃完后,里头的主子也喊了他们。
两人一起进去。
冰露停在小姐身后,弯腰低声问,“小姐,奴婢去要一壶热茶来?”她看小姐面色绯红,得解了酒再回府才行。
安芷没醉,只是有点上脸,“不用了,我有些乏了。”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裴阙,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四……四哥,我先回了,你保重。”
冰露和顺子是他们贴身伺候的心腹算不得外人,所以在他们面前,安芷得喊四哥。
冰露却是被这声四哥惊住了,竟忘了规矩,抬眼正视了裴阙,在主子转身时,才愣愣回神,忙扶着主子下楼离开。
直到上了马车,冰露才张口想问,却被主子抬手挡住了。
“别问,你就当四哥和四爷一样。”安芷这会还是不好意思的,她用手背冰镇着脸颊。
马车摇摇晃晃,安芷明明很困,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另一边,春风楼里,裴阙笑得欢畅。
“顺子,你听到没,爷可真难啊。”裴阙说着又闷了一杯酒。
顺子当然是听到了的,他为主子感到高兴,“您这是铁杵磨成针,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裴阙这会乐得听奉承话,“昨儿南府送来的大刀,赏你了。”
“多谢爷。”顺子昨儿看到那刀时,眼睛就一直发亮,只不过主子的东西,主子不说赏,他是不好要的。
裴阙吃得差不多了,起身准备要走,却听到外头传来一个他最近不是很想听到的声音。
第164章 林帆
进来一个看着比裴阙大几岁的男人,鬓角有一抹白发,穿着锦衣卫的衣服,手里还拿着佩刀,估计是刚下职。
“听裴四爷方才笑得那么欢乐,是有什么好事吗?”
裴阙看到林帆,目光半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哟,这不是林指挥嘛,今儿个得闲了?”
林帆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之一,林尚书的儿子,最近一直咬着裴阙查,所以两个人相当于是对头。
前几日李家的事,裴阙是真的差点被林帆踩到尾巴,不过裴阙到底还是高了一成,没能让林帆抓到把柄,反而让林帆被另一个指挥使抓到把柄。
林帆脸上的笑容僵了下,他被裴阙反将了一军,到现在还恨得牙痒痒,“是啊,多亏了裴四爷的功劳,我现在身上的活少了许多,才能得闲来春风楼。比不上裴四爷,在这种时候,竟然能在这里吃饭,还是两个人啊。”
林帆的目光盯在安芷吃完的碗筷上,脑子在飞快回忆,刚才上楼时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裴阙知道林帆是想要套他的话,这会碗筷都在,他藏不了,“是啊,两个人,怎么,林指挥是又想继续查我吗?”
林帆没想到裴阙会那么直接,“裴四爷说笑了,你可是这京都里最红的世家的公子,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指挥使。”
“林指挥可不微不足道,你的本事可大着呢。”裴阙看林帆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先坐了下来,翘首看着林帆,“这段时间下来,王家是你抄的,李家、张家都是你的查的,一样样的证据摆出来,都让那些人家倒了大霉。如今啊,这京都里当官的人,听到林指挥的大名,到这会都要怕怕呢。”
林帆是林家庶子,母亲只是个身份卑微的舞姬,生下他后就死了。真的是林帆命大,靠着和母亲同进府的一个姨娘养着,才卑贱地活下来。
后来林帆长大了,爹不疼没娘爱,靠着自己的卖命打拼,才走到了指挥使的位置。
所以啊,眼下为了上位,林帆是真得罪了很多人。
林帆也坐了下来,“我都是奉命办事,那些人家若是清白,哪里又会有今天。”
他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不管是王家还是李家,都是自个儿不干净,才能被他抓到把柄。
“那我就希望,林指挥能一辈子干干净净,一路高升了。”裴阙是世家出身,手上干净这事,他可不能认。
就和外界说的一样,他不是个好人。
“多谢裴四爷祝福,我也希望日后能常见到你高升呢。”林帆叹了口气,“其实像咱们这样的聪明人,真的不用做敌人,做朋友多好,一定可以你好我好,一起高升。”
见识过裴阙的厉害,林帆是真的忌惮他,对于裴阙这种人,他现在没有权力得罪,知道了得罪不起,所以能拉到一边,自然是最好。
“林指挥说错了,我们都是替皇上办事的臣子,听的都是皇上的旨意,好与不好,那都是上头的意思,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至于朋友不朋友,那得看性格,我这个人脾气差,是京都里众人皆知的,所以还是不了,省得日后惹怒了林指挥,我可不想被抄家。”裴阙浅笑道。
他这话把责任都推给了皇上,也把话锋转到了皇上那里,最后再来个性格不合,明面上是让人一点话柄都没有,却又夹枪带棒地讽刺。
林帆是听得清清楚楚,桌下的手已经攥紧,可他这会因为裴阙的出手,已经被分了一部分权力,若是再出言激怒,怕是很难全乎走出春风楼。
这雅间,他就不该进来。
裴阙是没一点怕的,林帆敢在这个时候出手做那么多事,那肯定是找到靠山了,至于是谁,不外乎是皇子中的一个。
只是这么被人当枪使,日后靠山没起来,林帆死的肯定最快,可等靠山起来了,为了平息众怒,他也还是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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