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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裴铮自杀后,裴怀瑾的状态就一直不怎么好,每日吃的少、睡得少,本来年纪就大了不经熬,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
安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已经凉了,但正好用来醒神,“我过去看看吧,冰露,你去拿点易消化的吃食。”
冰露转身去小厨房拿吃的。
春兰走到夫人身旁,“夫人,老太爷伤心过度,所以才会对您冷了些,您别太往心里去,他听说裴钰要等姑爷回来,立即派人去找了裴钰。”
自打裴钰卖身给安芷后,安芷身边伺候的人,都直呼裴钰的名字。以前这么喊可以,但现在不能够了。
“春兰啊,你待会去传个话,如今裴钰回来了,八成是要撑起大房门楣的,老爷子不会让我再用身契去要挟裴钰。所以以前裴钰在安府当过奴才的事,咱们以后都别提了,你们也别直呼他的名字,不然被大房的人听到,是要被抓小辫子的。”说到这里,安芷看春兰有些气愤,伸手拍了拍春兰的肩膀,“你也别太不甘,只要身契还在我们手中,都是能按死裴钰的把柄。”
现在一时的退让,并不是真的就原谅了。
安芷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候,让裴阙太为难了。
裴阙对她好,那她也愿意为了裴阙去包容一些事。
当然,一切都有底线。只要裴钰不踩她的底线,那大家面子上,都能舒服一点。
穿过竹林,安芷到了老爷子的院子,听到屋子里有轻微的咳嗽声传来,她把老爷子跟前的小厮叫来,“天已经黑了,你把这些吃的拿进去给老太爷,让他多少吃一点,裴家还得靠他撑着呢。”
屋子里的裴怀瑾虽然病着,但耳力好着,他习惯了把人说的话往各种方面想。听到安芷那么说,他立即想到的是安芷在提醒他,如果他死了,那裴家就要彻底散了,裴阙想怎么收拾大房都可以。
实际上,安芷并没有那个意思,她也不知道老爷子有这么想。
她是儿媳,不好在夜里进公公的屋子,放下东西后,见屋子里的老太爷没有话传出来,只好转身离开。
再次穿过竹林,安芷停下望着竹林,“冰露,你说老爷子这样长袖善舞的人,怎么会喜欢在院子门口种一片竹子呢?”
竹子代表性情高洁,不是安芷想说老爷子坏话,而是在这会,她真觉得高洁两个字和老爷子不搭边。
冰露不敢接这话,犹豫着想怎么回答时,听到夫人又开口了。
“可能人老了,是会变的吧。”安芷低声喃喃一句,转身继续往前走,“咱们回去吧,若是裴钰明儿还坚持要等裴钰回来,那我也该找裴钰好好说道一下了。”
冰露地了一声,追上主子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主子的眼里似乎闪过一抹狠厉,是主子在对付徐氏时才有的表情。
主仆两人回到院子,安芷累了一日,让冰露几个去提热水,她想泡澡。
等热水准备好后,她刚脱完外衣,突然听到窗户发出“咔咔”声。
随后,窗户被推开一条缝。
这里是裴府,一般人可进不来。
安芷这会还没穿外衣,吓得叫不出声音,在她往后挪动到衣架边上,正准备拿木棍喊人时,听到窗户外传来了裴阙的声音。
“夫人莫怕,是我!”
第436章 绿茶
乍一听到裴阙的声音,安芷还以为她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
可等到裴阙真的从窗户后面爬出来,安芷用力掐了下自个儿的胳膊,发现不是幻觉,看裴阙穿着夜行衣,胡子邋遢,人也憔悴不少,这么些日子的委屈在眼下,全部爆发出来,眼眶顿时就湿了。
她冲过去捶了下裴阙的胸口,“你不是在剿匪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安芷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裴阙,又记挂着裴阙的胳膊怎么样了,急忙去撩裴阙的袖子。
裴阙几个月没见安芷,心里想念得很,“你先别光顾着看我,也让我看看你。”捧住安芷的脸,看安芷脸上的肉少了一些,心疼得厉害,“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听到这话,安芷的眼泪瞬间滚轮下来,视线渐渐模糊,她抽泣着擦了眼泪,嗔道,“对,就是你不好,明明知道是件苦差事,还非要去。”
裴阙紧紧抱住安芷,“夫人要打要骂,尽管来,为夫确实不够好。”
安芷不是真的想责怪裴阙,就是看到裴阙了,这段日子对外建立的坚强,在这一会,全部松垮掉。
安芷哭了好一会儿,等她不哭后,才开始问裴阙偷偷回来,是不是有事发生。
“确实有点事。”裴阙看着木桶里的热水,喉结滚了下,“但不急着这一会的时间说,许久不见夫人,我身上臭得很,咱们一块洗洗。”
听到这话,安芷的脸瞬间就热了,有些不好意思,“这木桶太小了,还是……呜呜。”
不等安芷说完,她就被裴阙吻住。
之后便是翻云覆雨,小别胜新婚的时间。
等两人洗漱完躺下,安芷枕着裴阙的胳膊,累得睁不开眼睛,“你快说说,为什么么半夜偷偷回来?”不问清楚,她睡不着。
裴阙抱着安芷,一路奔波的辛苦缓解了许多,看着烛台上一闪一闪的烛光,开始从他剿匪说起。
“最初那会,我以为就是普通的匪盗。”裴阙顿了下,薄唇勾起,“但事实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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