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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记得。”沈原不满,“反正妻主又没送过我花。”
他抱怨得清楚明白,苏锦一顿,压住想了半宿的心事,故作平静道,“等回京后再送你花,好不好?”
“当真?!”刚刚还执拗地偏头不理人的小郎君倏地转过脸,如墨似夜的丹凤眼熠熠生辉,“妻主不骗我?”
“不骗你。”
苏锦点头,还未与他细细再说。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清俊的容颜满是羞怯,沈原掰着手指与她算道,“光送花可不行,妻主到时候还要给我簪花。”
“原原,簪花只有妻夫才行。”苏锦红着脸,“我们到底还未成婚,与礼不合。”
“妻主,可是想不认账?”小郎君委屈,捏住她的手道,“昨妻主抚着小原原的时候可没说这话。”
昨夜月下清辉,纱帐里的深浅低语,忽而涌入记忆。
苏锦的面皮似被放进了灶里,随着柴火一同烧得噼里啪啦。
“况且原原看了旧信,娘不是也同意了妻主娶我么?”
“还是说妻主心中有人,与原原不过是迫于无奈?”沈原越说越委屈,眼角含了泪,欲滴未滴,只要苏锦敢说出个不字,顷刻间就能哭她个手忙脚乱。
“我自会负责,不过......”要说的话,是极为庄重的承诺。
苏锦不敢怠慢,刚刚正色。
心急的沈原就一头埋在她前襟,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妻主果然不认账。”
“原原。”轻轻抹去小郎君滚在腮边的泪珠,苏锦肃然,“等我们真的成亲以后,我再替你簪花,好不好?”
“嗳?”沈原哭得抽抽噎噎,他的小笨鱼刚刚说了什么!
成......亲?
她真的打算娶他了?
小郎君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处,傻乎乎望着苏锦,又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妻主,以后真的只给原原一个人亲,一个人抱了么?”
他由心而出,又似是怕她反悔,也不等苏锦回答就先急急点着头,“好,簪花等成亲!”
“妻主。”沈原声线软和,央着她,“那你回京后便早些跟娘提亲好不好?”
小郎君将自己放得极低,一颗心只用来装载情意。
苏锦低叹,轻轻吻上他的唇,浅尝辄止却又温柔,“好。”
她小心地拥着放在心间多年的明月,柔软的樱珠从薄唇一点点到他额头,虔诚又热忱。
平素里都只有沈原扑过来偷吻,这会难得小笨鱼主动。
小郎君既难以置信又欣喜若狂,还未回味,怀里的小笨鱼呲溜便没了影,她忙忙碌碌挑着柴火,又将蒸好的鱼放进盘里,顺便又舀了两碗汤放在桌上。
沈原偷偷乐了半晌,含星纳辰的丹凤眼好似有东风拂过,吹皱了粼粼波光。
他这是不是也算因祸得福。昨日虽然受了惊吓,可却也因此与小笨鱼更进了一步。
小郎君乖乖坐在苏锦身边,认认真真吃着鱼汤和鱼肉。再时不时偷偷瞄几眼身边的小笨鱼,这是她买来给他补身子用的。
定是昨他太过含蓄的缘故。
沈原大大喝了一口汤,既然小笨鱼喜欢猛烈些的,他也得好好练练身子骨才行。
刘仲英到底怕她们去了铜山不该去的地方,刚到巳时一刻,便有县衙的马车驶入小巷,挨个敲了敲两家门。
苏锦刚与王流客气了两句,隔壁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的却不是阳初,而是两个蒙了白布在脸的年轻女子。
她们一前一后抬着裹了草席的人,见了王流也不陌生,打了招呼抬脚就要走。
“等等!”王流皱眉,“这是?”
“嗐,咱们这行有规矩,不能乱说主顾私隐。不过您是老主顾了,又是衙役,小人便多说一句,只是个不安分的小厮。”
走在前头的女子压低了声,“小人也检查了他的卖身契,的的确确有官府盖章,符合规矩。”
“怎么还没抬走?”阳初不耐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她戴了帽子,一眼瞧见王流与苏锦,脸色一沉,就哼道,“苏姑娘,这交代你可还满意?”
“若阳姑娘作为主人家觉得这样处理合适,苏某自是认同。”
这两人□□味十足,王流眼珠滴溜溜一转,忙打了圆场,“不过是个小厮,没了也就没了,不值当二位主簿因此置气。”
“王娘子这话说得。”阳初愤愤,指着脸上的淤青,“你瞧,这就是斯文人。”
“阳姑娘若非做贼心虚,尽管打回来便是。可你又还不了手,便怨不得斯文二字。”
“你,好你个苏锦。”阳初拂袖,怒道,“总归不过是场误会,你打也打了,要的交代我也给了,还想怎么样?”
“好了好了,阳主簿您就少说两句吧。”
王流挡在两人之间,有些难办,“前几日两位不还要好的很,怎得一夜光景便闹成了这副模样,今二位不是还要一同去铜山的么,那里崇山峻岭,可不敢范口角争吵起来。”
“若是不小心起了争执。”王流面上凝重,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阳初睨了苏锦几眼,“便是我有心想求个和平,恐怕苏姑娘也不会答应。你觉得呢,王娘子?”
苏锦冷笑,“既然阳姑娘心知肚明,多说无益。总归勘探一事事关百姓,咱们最好公私分明,也免得阳姑娘诸多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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