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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这一月他早就习惯与小笨鱼睡在一处,这会孤孤单单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眠。
更何况要端着,晾上她几日。
好不容易熬了两天,沈原便坚持不住了。他不去外院,小笨鱼也不知进来。
明明只隔了一堵墙,到最后却连个面都见不上。
绣篮里的绣样越绣人越恼,沈原遣了游廊下喂雀儿的淮安去外院喊文墨。
见不到人,也得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才行。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吃不下,睡不好。
小郎君思来想去,愈发觉得淮安出了个馊主意。
“公子,文墨到了。”
豆豆眼的小厮恭恭敬敬递了声,文墨还未跪稳,就听房里的沈原,急急唤她进去。
“公子。”规规矩矩行了礼,文墨伏在地上。
沈原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压住心中急切,故意问得慢条斯理,“最近苏姑娘过得如何?”
“回禀公子,苏姑娘与早前一样,子时入睡辰时起床,白日里读了好些书。唯有今儿下午出去到现在还未归。”
来的路上,淮安已然说了来意,文墨只需如实回答便是。
可这实话却让小郎君心火陡生,小笨鱼心里果真只有书本,没有风月。分开两日,竟是连句想念都不曾有。
他气鼓鼓地问道,“那你可知她去了哪?”
“这......”文墨迟疑,“奴婢虽未看清驾车之人,不过接苏姑娘出去的马车上有个大大的宋字。”
“宋致?!”
沈原抿唇,心烦意乱地挥手让文墨下去。他才刚刚沐浴完,发尾还有些湿,不等淮安用帕子再绞。
小郎君抱起自己的小枕头背在身后,穿上鞋就朝外院与内院之间那堵墙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那些看门婆子偷懒,沈原一路过来,都没瞧见有巡视的人。
往常他必要好好揪出当值的婢子问上一问,可如今,却是大大方便了他爬墙去瞧小笨鱼。
瞥了眼跑得直喘气的淮安,沈原很是豪情万丈地拍了拍豆豆眼小厮的肩头,“端着虽是个好法子,可那不是爱慕。心悦一人是藏不住的,又怎么会故意晾着她。”
总归翻/墙也不是第一次,小郎君轻车熟路地刚刚跨过院墙,就瞧见大柳树下站着的淮安。
他骑坐在墙上,一时有些惊诧,难不成一月不见,这恐高的小厮竟然练就了飞檐走壁?
可是,他刚刚也没听见身后有跟着过来的声响。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淮安自己也有些吃惊,指着虚掩的木门道,“公子,小的原本只是倚在门板上歇息一下,没成想......”
——他就这么进来了。
沈原顿住,拉着绳索从墙头跳下,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虚掩的木门。
正想着,就见文墨提灯迎着一身寒霜归来的苏锦快步进了房。
大柳树后,探出两颗鬼鬼祟祟的脑袋。沈原遣了淮安先去打发文墨,自己则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小笨鱼虚掩的房门。
水波漫开,带出不少氤氲。
她应是在泡药浴。
修长的手指刚刚搭上门板,忽得听见小笨鱼疲惫万分,轻轻唤他,“原原?”
“嗳?”沈原怔愣,“是我。”
就算小郎君的脚步声放得再轻,也逃不过苏锦的耳力。
止住想要去屏风后一探究竟的念头,沈原将自己的小枕头认认真真摆在榻上,等苏锦出来,方才偷偷瞄着几日不见的小笨鱼,与她解释道,“我来瞧瞧妻主的伤势。”
“我的伤好了不少。”
黛眉下的双眸弯起好看的弧度,苏锦与他坐在一处,身上的寒霜之气早就散去,温柔万分,“往常这个时辰,你都睡熟了才是。可是有什么事?”
想她的话说不出口。
小郎君悄悄牵起苏锦的手,面上被烛光映出淡淡的红,“我,我睡不着!就想来看看妻主在做什么。”
只是看看何需带上小枕头。
他的心思,苏锦哪里会不明白。
不过眼下在京都,比不得凤平消息闭塞。她万不想让清清白白的小郎君因此被人指指点点。
“原原,你还是......”
““唔,我好困。”
劝阻的话被接连不断的哈欠打断,沈原靠在她肩头,懒懒散散地撒着娇,“妻主,我就在你这睡一小会,好不好?”
他眼下还有乌青,苏锦哪里忍心把他推出门外,只得与小郎君拉勾做了约定。
可她亦是疲累,被人揽在怀里往床榻上一躺,睡得不知比前几日安稳多少。
等小笨鱼气息平缓。
装睡的小郎君这才偷偷睁开眼,摸了摸她的脸颊。
瞧瞧,他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鱼,回来京都没三天,就又瘦了一圈。
她睡得香,一点也不似他那般辗转反侧。
“妻主。”
小郎君难过,“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想我?”
第90章 与他说开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只靠在他胸前静静睡着。
那双美极的丹凤眼失落,半晌才偷偷吻上朱唇,“不想就不想,可我想妻主,所以得狠狠亲回来才行。”
他嘟嘟囔囔的不甚开心,探过去的手指却一点也不安分。
小笨鱼身上水红色的兜子早就被塞进了枕下。
月下清辉映出一身冰肌玉骨,缀着点点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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