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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样是曲府的小姐,斥责一个下人自然是应当的。
只是这雨冬居然看也没看她一眼,只低低的向她行了一礼,而后依然站在曲莫影的身边,把肖海棠和曲莫影隔开。
这副不软不硬的模样,气的曲秋燕想发作,用力的压了压心头的火气,知道这个时候不合适。
走上几步,到曲莫影的另一边,柔声道:“四妹妹,别伤心了,小心身体,逝者已去,留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伸手去扶曲莫影。
她是曲府的小姐,雨冬也不能上去直接拦人。
曲莫影缓缓的抬起头,眼纱已经一片襦湿,雨春急忙上前扶起她,错开了同样要扶曲莫影的曲秋燕。顺着她起身,众人愕然的看着她的唇角,一条淡淡的血痕竟从她咬破的嘴角挂落下来,映的如玉一般的肤色上面清晰可见,在这灵堂之中无端的平添了一份悲沧的凄艳之色。
没有人注意到,跪在地上哭的季元海抬起头,愕然的看着曲莫影,而后又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低下了头,继续哭着。
“小姐。”雨春慌了,急忙道。
曲莫影伸手拿出帕子在唇角轻轻的按了按,摇了摇头,“我没事。”
“小姐,眼纱湿了,奴婢替您换过一条。”雨春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块干净的眼纱道。
曲莫影点点头,带着雨春到一边的角落里,向里而站,雨春替她取下哭湿的眼纱,重新换过一条,而后整理了一番,才重新回头。
待到了回头,身后的一众人等都疑惑的看着她,谁也没想到曲莫影会伤心至此,灵堂里的几个人难得的安静了下来,目光游移的打量着曲莫影。
一时间,很安静。
忽听得站口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灵堂内的众人也没在意,没想到这声音却是越发的大了起来,隐隐还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
季元兴脸上露出不悦,转过头就要哪咐他身后的小厮,却见灵堂处忽然冲进来一个全身孝服的女子,一时间大怒,斥责道:“哪里来的不知规矩的,还不给我拉下去,这是伯父的灵堂,岂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跟在他身后的小应命,急忙过去,正想去拉那个女子,却见那个女子抬起头,厉声道:“我看谁看动我。”
小厮吓了一跳,急往后退开。
“香姨娘?”季元兴这时候也认出了眼前之人,惊讶的道,向小厮挥了挥手使了个眼色,小厮又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回身就跑,进里面报信去了。
香姨娘虽然是个姨娘,但必竟也算是个长辈,特别眼下还是季永明的灵堂,香姨娘在这里并不过份。
“大公子,为什么拦着不让我进来见伯爷最后一面,莫不是伯爷的死另有蹊跷?”香姨娘抬起苍白的脸,怒瞪着季元兴道。
她以往是跟着凌安伯夫人处事的,那个时候二房的人见了她也向来恭敬,后来虽然出了事,自甘居于佛堂之中,但依旧自有一番气势,眼下又是理直气壮的问话,问的季元兴一时间居然答不上来。
香姨娘不是曲莫影,曲莫影虽然有亲,但并不亲近,就算她跟凌安伯夫人有血缘关系,但是和凌安伯却没什么直接关系,就算不让她见,也说得过去,而且还只是一个晚辈。
香姨娘不同,香姨娘是凌安伯的女人,她若是想见一面,这话也是说得过去的,唯有一个缺点就是她是妾室。
季元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哭泣,擦干眼泪,瞪着一双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审视的看向香姨娘。
香姨娘进去的时候,他还小,不太懂事,往日里他一个二房的庶子和大房的姨娘也不可能有什么来往,只是远远的见过。
只是当时的香姨娘意气奋发,风风火火的,却不是眼前形容枯槁如同老妇一般的中年妇人。
可看这说话的语态、样子分明就是了。
曲莫影的目光转向他,不动声色的查看着他,这孩子倒不是一个冲动的性子,虽然年纪小,形色之间自有思量,是个有主意的!
“香姨娘,你怎么如此说话,大伯是病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病也拖了许多了,最近又因为太子妃的事情……一时间承受不住,香姨娘你一直在佛堂,眼下是受了何人的挑唆,跑这里来的?”
季元兴反应还算快,愣了一下之后,反问道。
香姨娘在佛堂关着,他一直是知道的,也知道香姨娘以后就一直关在佛堂里了,应当是出不来,这一方面是祖母和母亲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的意思,可眼下这个时候是出了什么事吗?
好生生的香姨娘不可能会出来,是她听到了什么消息?
那又是谁传的消息?
而且还正巧在这个时候,眼眸滑过在场的几位小姐,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肖海棠的身上,如果说这府里还有谁知道香姨娘的事情,那就是表妹肖海棠了,可这又怎么可能,表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把香姨娘挑出来的?
那又是谁?
“大公子,我不是被人挑唆出来的,我只是想看看伯爷,伯爷一生英雄,临了连自己的妻儿都没有奉在灵前,我是他的妾室,眼下也只有我能为他送灵,只是伯爷去世前,我没有见到伯爷最后一面,现在看一面,不算过份吧?”
香姨娘定了定神道,她向来就是一个能干的,这时候问的更是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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