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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羞恼成怒的金灿儿,见好友被怼得体无完肤,心里竟有些莫名的畅快。
这大概就是“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的快乐。
陆明玉点到为止,没再出声。今天可是沈澜的及笄礼,大好的日子,还是别给沈姐姐添堵了。
不过,她大展神威在前,众贵女哪里还敢招惹她。略一掂量自己,还是老实点闭嘴吧!
也因此,接下来格外和谐融洽。
很快,行及笄礼的时间便到了。
众贵女簇拥着沈澜去了正堂。
陆明玉身为簪者,今日得一直伴在沈澜身边。
前来观礼的宾客们,今日不仅观看一场隆重又热闹的及笄礼,也着实见识了荥阳王府陆四小姐的风采。
“早听闻陆四小姐英姿飒爽容色无双,今日一见,更胜闻名。”
“可不是么?这么多名门闺秀,各色美人,一眼看过去,第一眼见到的定是陆四小姐。这等气度,这等出色,也不知哪一家的儿郎有福气,能娶回家中做媳妇。”
“你就别想这等心思了。如此出众的姑娘,宫中娘娘们怕是早就瞄上了,说不定皇上赐婚的圣旨很快就到陆家。哪里轮得到别人。”
一众勋贵官宦女眷,凑在一起低声闲话。说完陆明玉,少不得还要点评其余几个出挑的闺秀。
种种闲言碎语,不必细述。
陆非站在角落里,目光遥遥地落在沈澜的脸上。
沈澜是今日的主角,众目所瞩,一直维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目不斜视。更不可能张目搜寻陆非的身影。
可她知道,陆非一定在某个角落里,静静地凝望着她。
她的心里,忽地涌起前所未有的勇气。
小玉说得对。
她要向父母表明心意,为自己争取一回。
……
及笄礼成后,众人在沈府吃了酒席,然后纷纷告退离去。
陆明玉和陆非一直留到了傍晚。
临走时,沈夫人亲热地握着陆明玉的手,连连道谢:“小玉,今日辛苦你了。”
陆明玉笑容明快:“我和沈姐姐情同姐妹,今日沈姐姐及笄,我能为簪者,心里高兴得很,半点都不辛苦。”
沈夫人又向陆非道谢。
陆非不善言辞,有心献殷勤,又不知说什么是好。憋了片刻,才挤出一句:“以后沈家有什么事,只管令人送信给我,我立刻领兵前来。”
沈夫人:“……”
沈家能有什么事,需要荥阳王义子领兵前来?
陆明玉简直想扶额长叹了。
二哥前世打光棍也不能全怪别人!
沈夫人极有涵养,很快笑道:“陆二公子美意,我们沈家上下感激不尽。”
不过,还是别有这样的机会比较好。
陆非这时才惊觉自己失言,顿时红了脸。好在肤色黝黑,不太看得出来。
陆明玉唯恐陆非再说错话,忙笑着道别。
陆非也没心情骑马了,一同坐上马车,俊脸上颇有些颓丧:“四妹,我是不是太笨了。连话也说不好。沈夫人一定嫌我笨嘴笨舌。”
陆明玉也没客气:“嘴是够笨的。沈侍郎是文官,一家子读书人,家风清正。能出什么事,需要你领兵前去?拍马屁,也没你这么拍的,倒像是咒沈家会出事一般。”
陆非一张俊脸都快拧成结了。
陆明玉忍着笑,放缓了语气:“再告诉你一桩不太美妙的事。方家有结亲之意,屡次写信至沈家。沈侍郎和沈夫人对方二公子颇为赏识。”
陆非一惊,浑然忘了自己还在马车里,猛地站直……
“咚”地一声闷响,旋即“诶哟”一声痛呼。
陆非的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马车顶上。
陆明玉好笑又心疼:“这是在马车里,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快些坐下说话。”
陆非龇牙咧嘴地揉着头顶,重新坐下。
陆明玉低声笑道:“你先别急。方家还没正式提亲,沈家也没应,还有机会。而且,我今日问过沈姐姐,她根本不愿嫁给什么方二公子。她中意的人是你。”
陆非心花怒放,眼中迸出灿然光彩。
不懊恼自责了,头也不痛了,笑得像个二傻子。
陆明玉见他这副只会傻笑的模样,好笑不已,张口提醒道:“今晚就和爹商议,明日就去登门提亲。”
陆非连连点头。
……
沈府。
沈夫人忙了一整日,颇有些疲累。
沈侍郎和沈夫人夫妻恩爱,私下里颇为亲昵。伸手为沈夫人按揉额头,一边殷切地询问:“手劲重不重?头还疼不疼?”
沈夫人半依偎在丈夫怀中,低声笑道:“老爷这般心疼我,半点都不疼了。”
老夫老妻拿肉麻当有趣,着实腻歪了片刻。
“吾家有女初长成。”沈侍郎提起爱女,满面喜悦满目骄傲。
沈夫人也是满眼笑意:“是啊,澜儿也长大成人了。”顿了顿,低声笑道:“澜儿的亲事,你作何打算?”
沈侍郎笑道:“方家接连来信,屡屡透出结亲之意。方二公子年少才高,今科必然高中。如此乘龙快婿,可不能错过。”
沈夫人却未像往常一般附和,坐直了身子:“你觉得陆二公子如何?”
沈侍郎一愣,看向沈夫人:“你为何忽然提起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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