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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帝略一摆手:“开宫门!”
    片刻后,永嘉帝迈步进了孟妃的寝室。
    孟妃伤了心肺,每日都要诊脉换药,一日三顿的汤药从未断过。浓烈苦涩的药味,在寝室里弥散,挥之不去。
    天气燥热,宫中各处都用上了冰盆。
    唯有延禧宫,因着孟妃养伤不能受寒,并未放冰盆。寝室里的燥热,混合着浓浓的药味,迎面扑来,令人呼吸一窒。
    孟妃整个人瘦了一圈,面容苍白,闭目躺在床榻上。
    听到脚步声,孟妃睁开眼,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姣姣,朕来看你了。”
    孟妃心中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露出一丝感激又感动的笑容:“国事繁忙,皇上怎么有空来延禧宫看望臣妾?”
    孟妃养了一个月的伤,如今勉强能被扶着在床榻上坐一会儿,说话也流畅了一些。
    永嘉帝坐到床榻边,伸手轻抚孟妃的脸,低声道:“朕每日都惦记你。只是,朕不便日日来延禧宫。你这两日可好些了?”
    孟妃勉强抬起手,握住永嘉帝的手,凄然道:“臣妾这些日子时时自省。皇上一片真心待臣妾,臣妾竟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令皇上伤心难过。臣妾真是罪该万死,无颜再见皇上。”
    说着,泪水已滑落眼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孟妃少时明艳活泼,进了李家内宅后,也没改了脾气。做了数年贵妃,更是恣意张扬。何曾像此时这般柔弱无助可怜?
    永嘉帝心中一痛,低声安抚孟妃许久。
    孟妃一边哭,一边在心中自嘲。
    她以前最看不上苏妃动作哭泣抹泪的做派。没想到,如今自己也用上了这等不入流的手段,来博取天子的怜惜。
    是啊,她再恨再气再怒,也得认清现实。
    她的地位,她的尊荣,都来自于永嘉帝的宠爱。她不能失去这份宠爱,忍着恶心也得将戏演下去。
    哭了一场,孟妃沉郁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永嘉帝故作不经意地说起了陆明玉怀双胎的事:“……周院使医术精湛,擅长诊脉。已经诊出了陆氏怀的是龙凤双胎。这可是一桩大喜事,也是天家吉兆。”
    “所以,朕令周院使去为陆氏安胎。”
    孟妃:“……”
    孟妃说不清心里是嫉恨更多,还是恼怒失望更浓。
    宫中太医这么多,她已经熬过了伤重的危险期,未必非要周院使不可。
    可是,她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伤重养病凭什么不用周院使?
    这在众人眼里,会是什么信号?
    孟妃抬起眼,看着永嘉帝。
    永嘉帝有些歉意,低声道:“你放心,朕会另外指派医术好的太医来延禧宫。”
    孟妃到底是骄傲的,哭泣示弱是底线,做不出更过分的事情来。闻言垂下眼:“臣妾多谢皇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嫉恨
    当日,周院使就去了二皇子府。
    这等喜事,瞒不过人,也无需瞒着任何人。
    乔皇后亲自去了寿宁宫一趟,向赵太后道喜。赵太后再偏心眼,听了这等喜事也很高兴:“好!陆氏果然争气!哀家可得好好赏她!”
    乔皇后笑道:“臣妾代陆氏谢过母后。”
    赵太后难得和颜悦色,笑着说道:“让陆氏好生安胎,平安生下一双孩子,就是李家的大功臣。”
    龙凤双生,意味着龙凤呈祥。于天家来说,确实是一桩喜事。
    如果是双生子,反而寓意不好。前朝皇室,曾有过双生的皇子。生下来之后,只留下大的,另外一个直接送去寺庙里养着,没养几年就夭折殒命了。那个留下的大皇子,后来做了太子,登基为帝。
    这在前朝史记里,只记了轻飘飘的一笔。细细想来,却令人心惊。
    李景已经被立为太子,陆明玉身为太子妃,若是生下双生子,也是一桩麻烦事。一男一女,就再好不过了。
    乔皇后又笑着说道:“还有一桩事,儿媳得和母后说一说。陆氏怀着双胎,肚子比寻常女子更大些,出入宫中多有不便。儿媳便免了她请安。”
    赵太后也没说什么“怀孕了这般娇气”之类的刻薄话,点点头说道:“一切都以肚中孩子为重。”
    等陆氏生了孩子,再刻薄刁难也不迟嘛!
    乔皇后权当没看出赵太后眼里明晃晃的“有账日后再算”,笑道:“多谢母后。”
    ……
    赵太后知道的事,秦妃很快也就知道了。
    秦妃心里嘟嘟直冒酸水。
    这个陆明玉,运道也太好了。
    心里再酸,面上也不能显露出来。秦妃还得亲亲热热地去椒房殿道喜,说了一车轱辘的好话。
    乔皇后笑道:“本宫也没想到,陆氏福气这么旺。秦妃也别心急,等过几个月,四皇子娶了媳妇进门,很快就轮到你满心欢喜了。”
    秦妃笑着说道:“臣妾就盼如皇后娘娘所言。只是,龙凤双胎的好运道,一千个里也未必有一个。这等好事,臣妾想都不敢想。”
    “太子妃安胎是一等一的大事,派周院使去照顾也是应该的。孟妃再重,也重不过一双皇孙皇孙女。”
    乔皇后笑得分外愉悦:“秦妃就是会说话。”
    秦妃笑道:“皇后娘娘夸赞,臣妾就不客气地领受了。”
    苏妃心里的恼怒愤恨就不用说了。可恶的陆明玉,不肯再嫁李昊,嫁给了李景不说,还为李景怀了龙凤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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