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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婕妤脸庞一片羞红。
孟妃心中嫉火汹汹燃烧,烧得脸孔都有些扭曲了。恨不得伸手,将长长的指甲划破那张年轻娇艳的脸。
秦妃心里直冒酸水。
别说孟妃秦妃,就是乔皇后,看永嘉帝那副眼神荡漾的德性也不畅快。
出去打仗两年多,今日才回宫。回宫的第一晚,怎么也该歇在椒房殿,不然,她这个皇后的颜面往哪儿放?
看永嘉帝这副模样,怕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想过这些。
最可恨的是,赵太后竟在此时说道:“这段时日,小平安日日陪着哀家,哀家心情也好得多。皇上正值盛年,以后多亲近年轻嫔妃,再生个小皇孙,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永嘉帝欣然应下。
乔皇后抽了抽嘴角,很快移开目光,来个眼不看为净。
永嘉帝是个喜新又恋旧情的人,也没忘了眷顾孟妃,目光在孟妃的脸上打了个转,叹了一声:“孟妃消瘦憔悴了不少。”
孟妃眼巴巴地等了许久,才等来了永嘉帝的瞩目关切,鼻子一酸,眼眶发红,声音颤抖不已:“皇上领兵走后,臣妾心中惦记皇上,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后来听闻阿易伤了腿,臣妾心痛如割,当时就病倒了。”
孟妃大病了一场后,身体大不如前。今日以脂粉精心装扮过了,也没能遮掩住眼角日渐增多的皱纹。
红颜易老,美人迟暮。这是世间所有美人都无法抵挡得住的悲哀。
永嘉帝温声安抚了几句,又对秦妃说道:“朕今日见母后身体康健气色红润,心中甚慰。这其中有一半都是你的功劳,朕心里都记着。”
秦妃露出感激感动的神色:“臣妾能伺候陪伴太后娘娘,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功劳二字,臣妾委实愧不敢当。”
至于其余的嫔妃,很自然地被天子忽略了过去。
乔皇后笑道:“已经正午了,臣妾早已令御膳房备了宫宴。这就让人传膳。”
永嘉帝略一点头。
……
宫宴就设在寿宁宫内,像往日一样,两人一席。
赵太后直接将永嘉帝叫到身边,母子两个坐了一席。
乔皇后张口叫了王婕妤过来,王婕妤受宠若惊,在孟妃秦妃的虎视眈眈下,坐在了乔皇后的身侧。
乔皇后此时也想开了,对王婕妤格外和颜悦色:“你生养小公主有功,皇上心里惦记你,也乐意多瞧瞧你。你只管在本宫身边坐着。”
乔皇后这般抬举,王婕妤感恩戴德,不必细述。
永嘉帝也觉得乔皇后善解人意,心想今晚还是先留宿椒房殿,给足皇后体面才是。
皇子皇子妃们,都是夫妻两个一对对地坐在一起。
李景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掩,握住了陆明玉的手。陆明玉转头,冲李景一笑。李景也低声笑了一笑。夫妻间的情意,在对视间默默流淌。
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久别重逢,今日也格外亲近。
大皇子妃看着消瘦的丈夫,满是心疼:“殿下怎么瘦成这样了?”
大皇子握了握大皇子妃的手,低声叹道:“好在还有你心疼我。”
这话说得,颓唐又自苦。
大皇子妃满心不是滋味,轻声道:“平安回来就好。以后好生将养,或许还有痊愈的一日。”
在军营里养了一年多,也没将伤腿养好。他彻底成了个跛子,哪里还有痊愈的可能。
大皇子心情晦涩沉重,没有多言。
同样是久别重逢,李昊和孟云萝夫妻两个,半点不显亲近。孟云萝满心嫉恨愤怒,李昊浑然不察,一半心思落在陆明玉即将有亲兵的事上,另一半则在疑惑着亲娘为什么没露面。
“母妃人在何处?”李昊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今日这等场合,母妃怎么不露面?”
孟云萝被满心的嫉火冲昏了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残忍地吐露真相:“母妃已经死了,被太子妃亲自处死。”
李昊:“……”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李昊头脑轰地一声,骤然一片空白,身子晃了一晃。
他直勾勾地盯着孟云萝,眼睛亮得可怕,声音也格外嘶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孟云萝被盯得心里发麻,手心里直冒冷汗。此事才惊觉自己不该胡乱说话。怎么也该等宫宴过后,回到府中,再慢慢将原委道来。
“你告诉我,母妃怎么了?”李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仿佛像吃人的猛兽一般要将她吞噬。
孟云萝既害怕又委屈,眼泪瞬间冲出了眼眶,难以自制地扬高了声音:“母妃几个月前就死了,是陆明玉端了毒酒,处死了母妃。又不是我要害母妃的性命。你冲我乱喊乱嚷做什么。有能耐,你现在就去找她报仇……”
李昊耳边雷鸣阵阵。
他已经听不见孟云萝在说什么。
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
母妃死了!
生他养他的亲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无声无息地死了。
陆明玉恨他,来杀他就是了。为什么要杀他的亲娘?
咚地一声巨响,李昊面前的案桌被踢翻,瓷盘叮叮当当碎了一地。殿内所有人都被惊住了,齐刷刷地看向猛然起身踹翻了案桌的李昊。
永嘉帝迅疾起身,怒喝道:“混账!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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