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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七月,天气酷热,这套衣裙薄凉丝滑,不闷热。
鬓间又斜斜插了一株粉蕊海棠钗,增添了一抹亮色,搭配相宜。
收拾妥当,她便带着芬兰双儿,还有四个护卫,并车夫寂林出发去了肖府。
途径乐和街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位夫妻的哀嚎,还有府兵大肆呵斥的声音。
因着聚集了许多百姓,路变得不好走,不得已,寂林下了马车,说去前面看看是何情况。
双儿和芬兰也在马车里,忍不住搭帘伸头眺望了下,人群密密麻麻,什么也看不到,她又放下了帘子。
不一会儿声音渐小,那叫嚷厉害的一对老夫妻被拖了下去,府兵又大吼了几句,震慑了下,看热闹的百姓一哄而散。
街道重新恢复了宽敞。
寂林回来禀告,说是前方闹事的夫妻有一个女儿,在寿国公为丫鬟,却暴毙而死,只给了他们十两银子补偿,但是老两口心里不甘,女儿进府的时候还是个活生生的大姑娘,这不过一个月,人就没了,两人接受不了,一冲动,就来拦了寿国公的马车,要讨个公道。
不过现在人已经被拖了下去。
唐晏宁听到寿国公时,眉头就不自觉皱起,吩咐道:“去把那对小夫妻救下来,交给其峰。”
这对夫妻被拖下去,只有一个下场。
寂林领命,吩咐了随行的两个护卫。
这里面的护卫,都是顾怀生调来的,明面上是普通的护卫,其实,都是深藏不露的暗卫。
四个护卫走了两个,唐晏宁吩咐无需等,启轿走吧。
再晚,要耽搁到肖府的时辰了。
马车晃荡,又开始幽幽的前进。
忽的一阵清凉的风吹来,半掀起了窗帘,露出了唐晏宁柔婉却又沉静的侧颜。
不过片刻,车帘便飘落下,双儿笑道:“这阵风打的,甚是凉快,多来几阵才好,这天儿,实在是闷热。”
芬兰笑她,且忍上一忍,下了马车就会凉快些许了。
国公府的轿子刚好和唐晏宁的轿子擦肩。
在车窗帘被掀起的那一瞬间,唐晏宁没有侧眸,正视着前方,没有注意到隔壁轿子的车窗帘是打起来的。
也没注意到轿子里做的衣着华贵的老者,那轻佻的一眼。
寿国公侧首看了一瞬,直到车帘飘落,视线才收回,眯了眯眼,悠哉的捋了捋黑加白的胡须,眼底泛着幽光
是见到猎物的想要狩猎的那种光。
寿国公已过五旬,头发半白,早年因在沙场征战过,身形不算佝偻,就是看着清瘦。
像是过于荒淫,败坏了底子的清瘦。
他掸了掸袖口,声音浑浊,唇角挂着垂涎,“没想到啊,京中还有这等可人,啧啧。”
他朝帘外的福伯吩咐,“去查查刚刚那个马车,是哪一家的。”
福伯立马心领神会,知道国公爷怕是看上了刚刚马车中的小妇人,殷勤的应是,吩咐身后随行的小厮去打探。
今儿是太常寺少卿肖安业的夫人办的赏荷宴。
名为赏荷,其实也不外乎都是贵夫人聚集在一起,为各自的夫君拉拢关系,或者,送点人情。
也有贵夫人带着女儿,意欲与肖夫人家的公子,一结姻亲。
唐晏宁赶到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双儿朝守门的小厮递上了请帖。
肖夫人亲自出来迎接的。
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夫人,现在状元郎又升职到了内阁侍读学士,如此短暂的时间,连生三级,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呀。
需得提前打好关系,建立点友情。
官场上爷们沉浮摸爬,内宅里,这些原配也都个个是人精,都为着自家做打算。
肖夫人带着丫鬟,款款的走到门口时,顿时愣住了。
早听说状元郎的夫人之前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女,且容貌一般,她来迎接的同时,也存了好奇的心思。
心里还想着,万一人家容貌实在不入眼,回头要叮嘱几个常往来的夫人,莫要露出惊讶的样子以免失礼伤了人家的面子。
现在哪儿还用叮嘱哦,简直是闪瞎她了。
面前女子衣袂清雅,妆容清丽,眉眼笑意盈盈,一举一动,柔婉贞静,当真是如今日赏的荷,濯而不妖,亭亭玉立。
这,当真是那个三小姐?
唐晏宁见她怔住,先搭手施了个礼,微笑着道:“晏宁见过肖夫人”。
咳,真的是唐晏宁。
肖夫人立马回神,笑道:“哎呦,瞧我,看到顾夫人还以为乍见了那九重天上的仙女儿,都被晃了神,怠慢了顾夫人,见谅见谅。”
唐晏宁笑着摇头,谦虚了两句,打量了下肖夫人。
三旬左右,体态丰腴,圆圆脸盘,玫红暗花褙子,看着有些喜庆,笑起来看着很是和蔼。
肖夫人回神后,就拉着唐晏宁进了府,去了后花园的莲池。
莲池旁边有一处飞檐婉约的凉亭,面积较大,里面已经三三两两的坐了几位夫人和小姐。
其中,好些个夫人,都在围着以一位满头珠翠,一袭紫衣的夫人说话。
那位夫人姿态慵懒,语气淡淡,带着一抹清高,年约四旬左右,青春已逐渐逝去,偏偏眼睛生的好看,即使四旬也依旧有神,轮廓优美。
唐晏宁看了紫衣夫人一眼,微微一笑,这莫名的缘分,竟然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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