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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红蕖语气森冷,说着,还当真往那人面前踏了一步。
都说这二公主性子跋扈,没什么事是不敢做的,万一真的把人给推到太液池去……
到底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终于有旁的人出声了。
“她是喝多了酒,神志不清这才说了那些浑话,冒犯了二公主,还请二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过多计较。”
有人附和。
“毕竟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大喜的日子,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
一直隐在人群中间的孟白兰这时也开了口。
“不过是酒后的无心之言,二妹妹何必要放在心上。”
同孟红蕖相比,孟白兰显然要通情达理许多。
若是在从前,孟红蕖大抵真会如孟白兰所言,将这事就此揭过了。
不过,今时不比往日。
在孟白兰一言不发任由那人说着自己的不是的时候,孟红蕖便知道,她与孟白兰日后是再无任何瓜葛了。
“不过是个言听计从的蠢货,一见她我心里就烦死了,偏生面上还要对她做出一副和善的模样。”
五年前,她照着徐翕存信上所言,在正阳门淋雨等了他整整一夜,始终没等到人,她失魂落魄,想要去找孟白兰,不巧正听到了她与苏婉莹说的这话。
虽早知当时她便应当同孟白兰两清,但心里还是始终放不下那所谓的姐妹情谊。
甚至还隐隐有些可耻的希冀。
可能是那夜没等到徐翕存她失了神,又或是被雨淋了一夜脑子不甚灵光才会听错了,阿姊一向知礼,那般恶毒的话怎会是她说出来的。
如今看来,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傻乎乎地真将孟白兰当做阿姊看待。
也好,什么母女情姐妹情,她都不在乎了。
浓密的睫毛微翘了翘。
孟红蕖看向孟白兰。
“大公主的胸襟倒是开阔,希望下次有人在背后这般说大公主,大公主也还能有如此胸怀。”
这还是孟红蕖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呛她。
孟白兰握着帕子的手微僵了僵,脸上却仍旧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
“二妹妹这般,倒真是有些无理取闹起来了。”
“早前我顾忌着许多,一直没有开口,现下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我还是要再替三妹说一句。”
“我与翕存的事情既已过去,再没甚么好纠缠的。”
“只是可惜三妹,一直心系着林侍郎,到如今也还没放下,本就体弱,如今心里忧思重,身子更是一日差过一日……”
帕子掖过眼角,孟白兰竟哽咽了起来。
见此,在场的众人不免对动容了起来,纷纷出声附和。
见有孟白兰替她撑腰,方才那背后嚼舌根的人捂着依旧红肿的脸又冒了出来。
“大公主说得没错,我不过话说得难听了一点,可半点没有说错。”
“谁不知当初三公主落水的时候,林侍郎不顾性命也要下水去救人,也就是你在二人中间横插了一脚,才会有今天这局面。”
孟红蕖倒被气笑了。
“琼林宴上是林青筠自己拒了长昭的婚事,是他上赶着要入我府中为驸马,何时又变成我横插其中了?”
“你说是林侍郎心甘情愿入府做驸马,难道林侍郎也会像救三公主一般下水救你?”
见孟红蕖没回应,那人愈发咄咄逼人了起来。
“我看二公主这倒是心虚了。”
笑话。
她孟红蕖何时心虚过。
夜风寒凉,酒意隐约让人渐昏沉了起来,孟红蕖伸手抚了抚额,佩环见状,忙上前搀住了她。
随意摆摆手,孟红蕖叫来了路边的一个小太监。
太液池的另一座亭子里。
孟羲和和孟檀都在,无人敢放肆。
君臣聊得融洽,气氛正好。
林青筠看着席上的众人,甚少开口,只不时抿几口杯中的酒。
他不喜这般热闹的场合,也不喜饮酒。
忽有一小太监着急忙慌地过来寻他。
“主子爷,不好了,昌平公主落水了!”
“你说什么!”
林青筠倏然起身,手中的酒杯应声倒地,杯中的酒淌了一地,有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听到动静的众人皆看向了他。
孟羲和疑惑地捋了捋自己的小短须,皱眉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林青筠却没回他,清冷的面庞血色尽失,只抓住了那小太监的肩:“公主是在何处落水的?”
手上力气很大,抓得那小太监的肩膀生疼,不住往后躲。
二公主只让他来传话,可没和他说是在哪落水的。
小太监一时没了主意,又不敢拂了孟红蕖的命令,干脆扬着手里的浮尘随意指了一个地方。
林青筠顺着那方向望去,池水一片漆黑,哪还能瞧得见半点人影。
今夜的风这般大,水下不知该有多冷……
那小太监尚未来得及反应,一件绛紫色的大氅落到了他手里。
林青筠一头便扎进了冰冷的池水中。
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孟红蕖落水这等大事,怎可能会毫无动静,只由一个小太监来告知自己。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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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林青筠这一跳来得突然,众人均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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