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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向晴奇道:“居然真的能找到吗?”
她有此感叹并不奇怪。
虽说纳罕部已经和附近的城镇通了商,族中现在也零星有些外来人士,但是还没有听说哪的读书人来此定居。
周妙宛简单地说过了长流的情况,她戳戳弦月的脸蛋,说:“就是不用心,还写得一笔狗爬字。”
弦月不服气:“娘,我那天都听到了,你分明是要纳小郎君了,不是给我找先生。”
周妙宛无奈道:“你沐姨姨说嘴罢了,你娘我看起来像要给你找后爹的样子吗?”
她正色道:“人家本就家中落难,又是读书人,自有傲气在的,这种话可不许当着先生的面说,可知道?”
弦月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踢着脚慢吞吞地挪到了书房。
长流早坐在了桌前等她,他垂眼,静静磨着墨。
外面的热闹,衬得这小小一方书房更为孤独。
仿佛人世间的喧嚣都再与他没有关系。
周妙宛仍是不太放心,绕过去悄悄看了一眼,见弦月确实乖乖坐下习字了,才放下心来。
姜向晴扒着她问:“什么郎君不郎君的?我不在的这会儿,你都开始寻找第二春啦?”
第二春?
周妙宛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姜向晴的语气中透着些急切,她追问道:“我可是年年都巴巴地追着给你看病、改方子,有什么事儿可不许瞒我。”
她虽比周妙宛虚长几岁,但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没有成婚、生子,所以有时说起话来更稚气些。
周妙宛没打算瞒她,这些年来,姜向晴实打实帮了她很多,从一开始初到月亮城,两人偶遇,再到现在,她们虽没有时常见面,但也很是亲呢。
她一五一十地说来,姜向晴听了颇有些意动,她问:“你说,我能让沐二娘帮我寻个年轻貌美的小郎君吗?”
周妙宛磕着她带来的瓜子儿,道:“你不是因为不想婚嫁才从家里跑出来吗?”
姜向晴便道:“不一样,若是嫁人,那我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自由了。他们男人最讨厌了,哪怕嘴上说得再好听,婚后也会变个人,嫌我抛头露面丢人的。”
“可是我也想要个知冷知热的人,”她眼睛中泛着期待的光:“陪我去山间采药,回来再为我洗手作羹汤,那得多好呀!”
周妙宛不咸不淡地驳回了她的美梦:“那别想了,这里要貌美的小郎君没有,要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猛汉那才多。”
姜向晴失落地把话拉了回来,她说:“那你呢,就一直留那个男人在你这里住下吗?”
周妙宛说:“左右空房间多。不过若只我和弦月在的话,也不会留他住的,到底不知根知底,怕生事端。不过你们既在,我也没什么顾虑。”
说到这儿,周妙宛忽然瞥了一眼书房。
她压低声音,问姜向晴:“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人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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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字面意思的雪人,雪+人
小周开始扒马了
第49章 失踪
听了周妙宛的猜想, 姜向晴立时就愣住了:“什么?”
话一出口,周妙宛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未免太高估自己的魅力。
七年过去,旧事早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她这是在臆想什么?
难道李文演还会割舍下他汲汲营营了半生的权势, 甘心假死,改头换面来她身边?
甚至还装了个哑巴。
太荒谬了,周妙宛摇摇脑袋,把脑子里的水甩了出去, 她给自己找补道:“算了, 当我没说过。”
姜向晴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你若这么说的话, 我倒觉得,他们的身形确实有些相似。”
“或许是我想多了,”周妙宛说:“世上最不缺相像的人, 身形相似也是寻常。”
姜向晴若有所思,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只信封。
她说:“自那一回替你施针后,我便要离京,他知道了我的用意, 亲手书了这一份路引和通关文书赠我,算作酬谢。”
“御笔亲写的东西就是好用,我这些年跑来跑去,一直都带在身上。”
“相貌有的是法子可以改变, 但是字如其人, 一个人的笔锋和字迹是很难改变的,你若怀疑, 不妨拿去对比一番。”
周妙宛没有客套,她接过了文书, 细细端详了一番。
正巧弦月从书房钻了出来,周妙宛问她:“才写得了几个字,又跑出来了?”
弦月便道:“到了休憩的时辰啦,娘,我前日借了人家的羊拐忘还了,我还完就回来!”
说着,捂着小包袱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她从来坐不住,周妙宛也习惯了,反正孩子有分寸,一会儿就知道自己回来。
趁着这个时候,周妙宛走进了书房。
屋里升了炉子,安静的书房中,长流正在桌案前写字,除却炭火炸开的声音,只余纸笔在静静交错。
他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悬在空中的笔尖一滞。
周妙宛见了,忙道:“无意打扰先生,我来,是想看看弦月的字练得如何了。”
男人微微颔首,拿了摞用过的宣纸交予她。
周妙宛接过,检查弦月练字的成果也并非托词,她一页页认真翻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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