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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一眼便认出他,笑着问:“罗校尉在巡逻?”
罗康裕应道:“是,臣恰巧巡逻至此,不敢扰您雅兴,见礼后便离开。”
明帝满意地颔首,“金吾卫尽职尽责,京城百姓交给你们,朕、我极放心。”
罗康裕表忠心后,自然要告退,临走之前,他扫过明帝身后的人,除了鲁将军和护卫,只有燕王殿下和五公主随行。
他在原地目送明帝一行往南走,直到看不见,方才想起裴婵,她们依旧在刚才的地方,罗康裕便走过去。
厉娘子等几个女护卫率先发现他,见到他的金吾卫军服,便没有阻拦,任由他靠近裴婵。
而裴婵自己也警醒着,他一靠近,立即便感觉到,侧头看去。
罗康裕冲她一拱手,随即又向老郭氏问礼。
老郭氏一听他自报家门,霎时眼一亮,便要拉着他说话。
罗康裕还在当差,不敢闲聊,忙道:“老夫人见谅,我还要巡逻,只是恰巧瞧见几位,前来问候一声。”
老郭氏知道他是裴君的下属,常听府中管家护卫们说,孙儿平素温和,治军最严,当即便道:“既然如此,我便不耽误你正事了,有空去家里玩儿啊。”
罗康裕有礼地应下,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向裴婵。
裴婵眼带疑问地回视。
老郭氏等人见状,纷纷装作没有看见,但是余光皆在悄悄注意他们。
罗康裕从绣中取出一个细长的镂空木制盒子,十分精致,递向裴婵。
裴婵不接,而是问道:“罗校尉,这是……?”
罗康裕从没送过哪家娘子东西,也没讨好过哪家娘子,心里也没底,忙道:“裴娘子,只是灯会上买的小玩意儿,不值钱,你就当是节礼,不必太在意。”
他这般说,裴婵便不好再推拒,伸手接下,道谢:“谢过罗校尉。”
罗康裕见她收下,嘴角上扬,一抬眼却对上不远处将军的眼睛,顿时收起笑容,拱手退出去。
待他离开,裴婵打开木盒,一瞧见里头躺着的金钗,啪地又合上,脸微微发烫。
老郭氏瞧见,跟厉娘子含笑道:“这可不是灯会能买到的东西,一准儿是早就准备好的。”
北境男女更直白,厉娘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七娘子秀丽大方,有俊俏的郎君中意,实在不意外。”
裴婵即便听不到她们说的什么,也觉得众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别有意味,一时间羞的不行。
另一边儿,裴君看见了罗康裕献殷勤的全过程,也眼尖地看见了裴婵的羞涩。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但是想要教训这个觊觎她妹妹的小子的心情却是清楚明白的。
裴君面无表情,腰刀刀鞘尖抽在罗康裕腰间,冷声道:“上元灯会后,在校场等我。”
罗康裕苦笑,不敢逃避,“是,将军。”
随后,罗康裕向她禀报明帝随行的人。
裴君点点头,教他自去巡逻,然后和郝得志向南“偶遇”陛下。
明帝等人走走停停,裴君则是有目的的向前,没走多远便瞧见了他们的身影。
裴君戴着面具,一靠近,明帝周围的其余护卫,举起握刀的手,警惕地看着她。
倒是燕王秦珣,即便看不见她的脸,仍然一眼便认出她,“稍安勿躁,这是裴将军。”
鲁肇闻言,一打量,最后落在她的刀上,抬手示意护卫们放下手。
五公主秦琳眼睛一亮,紧紧盯着她。
裴君将面具推上去,冲明帝躬身行礼,后请示是否能再扣上面具。
明帝准许,笑道:“若非先一步招裴卿为女婿,京城不知有多少女子痴迷裴将军。”
裴君的脸遮在面具后,无需做表情,只谦虚道:“您过誉,不知可否随行一段?”
明帝颔首,招呼她到身边,亲近地说道:“我今日出来,一是为瞧瞧灯会的盛况,二是为探望颜公。”
颜相的身体一日坏过一日,太医已经交代颜家准备后事。
裴君叹息,道:“颜相若能见到您,必定无憾,只是不知他此时是否醒着。”
说起这个,明帝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招鲁肇上前,命他去准备马车,打算直接去颜相府。
而后,他对裴君道:“你去忙吧,不必陪着我了。”
裴君抱拳后告退。
五公主见她走了,一急,连忙对明帝求道:“父亲,女儿想再逛逛灯会……”
街上单独游灯会的女子极少,不过明帝看过街上来往巡逻的金吾卫,并不担心她的安危,便如同一个慈祥的老父亲一样纵容她去玩儿。
五公主跟他们分开,初时还克制着,慢慢便走得快了,边走边寻,走了许久,终于瞧见一个披着黑色披风,带着昆仑奴面具的男子,心中一喜,忙走过去拦住。
她怀着焦急的心情寻了一路,好不容易堵到人,想也不想地抬手掀开对面这位郎君的面具。
而面具掀开的一瞬间,五公主眼里的期待和欣喜转为失望。
即便他的面容俊秀,但不是她想找的人,也入不得她的眼。
五公主道了声歉,转身便继续去寻,独留那郎君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前面十丈左右的地方,巡逻的金吾卫捡到一个因为和亲人走散的小童,小童只有四五岁,哇哇大哭,害怕的望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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