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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五十两金子还没给萧琢呢就肉疼, 忍不住噘嘴。
萧琢叹口气,你说他还能真要她钱怎么着,也就口头上吓唬吓唬, 他捏捏逢喜的脸, 弯下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样吧,你亲我一口,亲一口账一笔勾销,就算这个坏了我也不找你赔了行不?”
这条件真的很让人心动, 亲一口能顶一百两金子。
逢喜左右摇摆,最后还是坚定了信念:“不亲,我也不要,你自己拿着能找到我就行。”
上次她就已经暗下决心了,萧琢这么好的一个人,她不能继续那样轻佻地对待他。
如果不能对萧琢一辈子负责任的话,还是不要做这种事情了。
逢喜因为珍惜,所以现在对萧琢格外的谨慎,至于以前那种睡够了不亏的想法,早就被她封藏起来了。
但是到底为什么她会对萧琢产生这种诸如珍惜、应该负责的想法,她好像还不是很清楚,只能归根于自己良心发现了。但是若再换个人,她似乎也不会产生此类想法。
萧琢听她这么一说,本来都做好准备了,现在忍不住凝视她。
这个小色鬼怎么转了性子,有便宜都不赚?
他怀疑逢喜是没听清,于是赶忙又一字一顿重复道:“我说,你亲我一下,之前的账一笔勾销,这个你弄坏了我也不要你赔?”
逢喜摇头:“不用。”
萧琢差点没刹住嘴说她要是亲一口,再额外给她五十两黄金。
像他上赶着要她亲一样,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他哼了一声:“都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这样一个艳绝洛阳的美男子主动让你占便宜你还不干,逢喜你就是个王八蛋。”他把小蝴蝶往逢喜怀里又一塞,脸一转,下巴一抬,一脸高傲:“算了吧,就当我好心,弄坏了也不用你赔成了吧,拿着吧你。”
逢喜摸着那昂贵的一坨铁,心里奇怪:“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萧琢一听当场就不高兴了,嚷嚷起来:“你这人说话可忒没良心了啊,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大方了,少跟我这儿胡言乱语败坏我名声。后街那个卖豆腐的天天造谣嚯嚯我名声就算了,你还跟着掺和!”
逢喜才不信,碎碎念抱怨:“你之前还让我赔你的小蝴蝶呢。”
“嘿!你这人不讲理,我就随口一说,我能真问你要吗?”萧琢心里嘴上可不乐意了,合着他在逢喜心里就这样一人儿?
逢喜心中一喜,连忙蹦起来,若不是顾忌着自己现在不能对萧琢动手动脚,恐怕就要亲他两口,她眼睛亮晶晶的,不断夸奖他:“凤娇你也太好了!你就是整个洛阳最最最最好,最最最最俊俏的郎君了!要是以后都能这样大方就好了!”
萧琢吃软不吃硬,她几句马屁一拍,他脸色瞬间好转,语气也软和下来,只是还不住抱怨她没心没肺:“我小气,我小气后院里养那么多鸡?鸡都谁吃了啊?是进我口了吗?不全下你肚里了?我这还小气?”
逢喜又连忙奉承了他几句,他终于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不在家几天,铁蛋的食量越来越大了,以前要吃一盆饭,现在能吃两盆饭,体格眼见着也越来越壮硕。
萧琢看它吃饭,忍不住摸摸铁蛋的狗头:“爹的好大儿……”
说不心疼是假的,他这人向来小气,也就给逢喜花钱不心疼。狗蛋多吃一口粮,一个月下来就要多花他好多钱,他算下来都快赶上他自己的伙食了。
铁蛋也不护食,见他凑过来,于是舔舔嘴,忍痛割爱将自己的饭盆向萧琢那边推推,示意他吃。
萧琢给他推回去,心里稍微有点慰藉,好歹还知道孝顺它爹,真是没白疼,然后连忙喊逢喜:“孩子他娘!你快出来看,咱家孩子真出息,真孝顺!”
逢喜刚洗漱完换了衣服出来:“你嚷嚷什么嚷嚷什么?”
萧琢冲她呲出一口白牙,笑得灿烂。
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卧在床上,都没睡着,逢喜在想,她要不要和萧琢说分房睡的事儿。
她如今都不打算占他便宜,总睡一块儿也不是回事儿是吧,万一她哪天把持不住见色起意了……
萧琢睡不着,则是因为萧慎的事情。
他这个人,感情用事的时候比较多,对人对事都像团面似的,抻长搓圆怎么着都割舍不断。
一般遇到什么选择艰难的事情,就会遵从感情。
譬如兄长这些年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越来越防备,甚至多加试探,他选择的从来不是反抗,而是一味地顺从和回避。
甚至越来越多的时间,他只是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家里,不去想未来不去想现在,只靠着过去那些回忆虚无地度日。
他没出息,他懦弱,他承认。
因为萧慎无论怎样防备他,他都舍不下记忆里那段相扶相持的艰难时光,他只要退一步再退一步,他也许就永远是有家人的。
其实你说,当个纨绔没什么不好,是吧……
除了不是自己的本意之外。
但是现在揭露在他面前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让他没办法再继续装作无事发生。
祈佑的腿、皇陵下的半兽人让他终于睁开眼睛,愿意看看自己的兄长现在变成了怎样的人……
他一方面不能继续退缩,一方面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一步一步推着自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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