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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前的女子很明显不是,她身上的衣衫虽然是绸缎,但却是最便宜的那种,袖口处还有磨损,且还露出了手腕,一看就是以前做的旧衣,已经有些不合身了。
大概是察觉到楚云梨的视线,女子有些羞囧的把手腕藏了藏,扫视一圈周围,见所有的大夫和药童都挺忙,又看到楚云梨的目光虽直接,但却并无恶意,也没露出别的神情,当下上前,温婉道,“姑娘是大夫吗?可否随我出诊?”
楚云梨没想到她还会来请自己,方才这女子的囧迫可不是假的,遇上自尊心强一些的,兴许还会掉头就走。意外之后,看了看那边田大夫面前一连串的病人排着等看诊,别的大夫也没空……“但我学医不久,我师父他不让我单独给人治病。”
闻言,女子也不惊讶,有些歉然道,“老大夫我也请不起。”
暗指有本事的大夫她请不动。很明显囊中羞涩。
楚云梨看着她与沈秋妍越看越相似的面容,相信看过这两人的人,都会觉得她们有些关系。当下道,“你家病人什么病,严重吗?”
女子忙道,“我娘她倒洗衣衫的水时没站稳摔了一跤,腿受伤了不能动……”
外伤楚云梨还是能治的,简单的风寒也行,就是那种陈年旧疾她大概治不了,当下多了些信心,不为了那猜测,只为了磨炼自己的医术,她也该跑这一趟的。当下示意春雨拿药箱,边道,“我随你去看看,如果我治不了,我会让我师父帮着看。”
女子顿时满脸欣喜,“多谢大夫。”
很快,冯韶安就架了马车过来,一行人上去直接出了城。
女子住在城外的乌村,远倒是不远,但楚云梨一个姑娘家,若是没有人陪着,大概是不会愿意跑这一趟的。
女子看到九成新的马车,又看看帮着拎药箱的很明显是丫鬟打扮的春雨,大概也猜到楚云梨真不是大夫了,满脸歉然,“劳烦大夫随我跑一趟。”
这姑娘自开始打招呼起,一直挺知礼,落落大方的,比起沈秋妍那个说不通的不知好了多少。反正楚云梨并没有因为她和沈秋妍长相相似而生出恶感。
乌村果然不远,一刻钟后出了城,又俩刻钟,马车已经在女子的示意下停了下来。
乌村挺大,其中不乏精致的屋舍,可见村中也有富裕的人家,但这女子住的却是乌村边角处的院子,屋子陈旧,院子里的摆设不多,但打扫得干净。楚云梨随意扫视了一圈,随着担忧不已的女子进了门,冯韶安则留在了院子里。
床上的女子大概三十多岁,眉眼间和沈秋妍也颇有些相似,容貌精致,但脸色蜡黄,眼角眉梢带了些细纹,平添几分柔弱,此时面色苍白,痛得直吸气。
“娘,大夫来了。”女子几步过去,又急切的问,“还疼不疼?”
楚云梨上前,仔细查看过后,发现女子伤了腿骨,当下帮着正骨,又敷了药,还配了几副药,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自己行医,从手法到药材都颇为慎重,鼻尖都隐隐渗出了汗珠。
等药材配完,仔细嘱咐过女子后,这才微微放松,端起桌上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女子紧紧抓着药包,满脸歉然,“大夫,这出诊和药费该给您多少?我可能付不了太多……不过当是我欠您的,我和我娘帮着村中人浆洗衣物为生,您要是有衣衫……”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低,显然觉得自己这提议遭透了。
楚云梨没接这话,看看床上的女子,又看看她,认真问道,“冒昧问一句,你娘她姓什么?”
女子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介绍道,“我娘姓沈,姑娘唤我思烟就成。”
楚云梨心里动了动,姓沈再加上思烟什么的,怎么看都好像和顾堰有关系啊。
欢喜镇上三十多岁姓沈带孩子的女子就沈秋妍母女,但是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啊。
“这样啊。”楚云梨感慨一句,试探着道,“前些日子听说从京城来的县试主考官顾大人在寻一个三十多岁兴许带孩子的女子……”
“砰”一声,床上的女子手中的喝水的碗滑落,又从床边滚到了地上,“当真有此事?”
楚云梨点头,暗暗咋舌,这事情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面前这人,也挺像顾堰要找的人啊,如果真不认识,人家不至于这么大动静。
楚云梨好奇,“夫人认识顾大人吗?”
“认识,怎么不认识!”女子眼泪滴滴滑落,方才正骨时那样疼痛,她也只是咬紧牙关,这会儿虽然没有嚎啕大哭,但这样啜泣却无端端让人觉得她此时很悲伤。
半晌,沈思妍母亲抹了眼泪,“对不住,失态了。多谢大夫告知此事,今日欠下的药费来日定会亲自送去医馆。”
楚云梨摆摆手,“有效就好,夫人好好养病,银子以后再说。”她心情其实挺好的,看这沈思烟可比那沈秋妍懂事,到时候……反正沈秋妍恶心她不是一回两回,她不好过,她就高兴了。
五日后,顾堰带着好转了的沈秋妍一行人进城,驿馆门口却早已有一对母女等着了,楚云梨还是后来听说的,据说当时顾堰挺激动的,立时就把人迎进了驿馆。
春雨绘声绘色,“姑娘,你不知道,顾大人当时眼圈都红了,拉着那女子喊芸娘。那女子也哭,哭得差点晕厥,顾大人赶紧就让人带她们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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