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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又来提了含情去。
又过了一会儿,衙差过来拖了楚云梨过去。
被丢在刑房的地上时,楚云梨暗自叹气,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出去,她是真不想再睡干草了。
侧头一看,只见于福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正嗷嗷喊疼。
那边于同喜满脸痛苦,也是不能动。
上首刘大人沉声道,“陈春花,你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楚云梨又说了一遍,刘大人追问,“你是和丈夫于同喜一起午睡,也是一起出门的,对吗?”
“前后脚。”楚云梨有些明白刘大人的意思,继续道,“那点时间,不够他杀人!”
对上于同喜恶狠狠的眼神,楚云梨坦然道,“夫妻一场,为你证明清白本就应该,不用谢!”
于同喜:“……”
刘大人把手中的纸放在一旁,又拿起几张,“于福和含情对你投毒一事,你要追究吗?”
楚云梨叹息,“养不教父之过,他大逆不道对亲娘动手,我也有责任。我不追究他,就当是全了这场母子情分。”
顿了顿,看向含情,“可是我要追究她,我本就不喜欢这个儿媳,让她进门全看她对我儿子一番心意,可她竟然对我动手,可见对阿福也没有几分真心,既然没真心,又把灾祸带入我家,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沦为城中人的谈资,计较起来我再没有客气的。求大人为民妇做主,严惩凶手!”
刘大人点头,“先这样吧,明日开堂,到时会判决。”
他起身离开,于福跪趴着上前,“大人,我爹都认了罪,不关我的事!”
“投毒之事,我娘不计较,跟我没关系……”
楚云梨冷笑一声,“当今皇上以孝治天下,你要是老老实实认了罪,兴许大人还会从轻发落,如此没担当……”
眼看刘大人头也不回,于福气急败坏,喝道,“你懂个屁!”
楚云梨:“……蠢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对待亲娘,与于福有害无益。
懒得多说,楚云梨和含情再次被拖了回去。
花娘子好奇打听,推了一把含情,“哎,你不是说,你是被冤枉的吗?结果怎样?”
含情侧身躺在干草上,一声不吭。
楚云梨勉强能靠了,闻言嗤笑一声,“毒害婆婆的人,想要出去,做梦比较快!”
含情翻身坐起,恨恨道,“都怪你!”
楚云梨扬眉,“我明白,你怪我不老实认罪,没老实吃了那碗饭嘛。”
“你别得意!”含情怒气冲冲。
楚云梨笑了,“我就得意了怎么样?我什么都没做,大人眼明心亮,自有公断!”
见她满脸自信,周氏靠了过来,笑着问,“还没问你怎么进来的呢。”
楚云梨才不会帮含情掩饰,在含情杀人的目光下,浅笑着把她做下的那些事情说了。一开始众人还听得津津有味,渐渐地脸色就不对了。
然后,牢中安静下来。
翌日一早,衙差就来领了她们,一路拖着去了公堂上。
刘大人已经查明了真相,到这里只是例行再问一遍而已。
上辈子的陈春花被拖过来时,已经半死不活,口不能言,被衙差拉着手画押了事。而这一回,情形大不相同了。
当听到上首刘大人说到“陈氏春花被冤入狱,现已经查明真相,凶手另有其人,立即放归家中”时,楚云梨的眼睛一酸,有温热的东西一路从脸颊滚落。
这是陈春花的情绪。
她也觉得委屈了。
心甘情愿给儿子顶罪和被迫认罪是不同的。
楚云梨抹了一把脸,磕头道,“多谢大人。”
接下来就是于同喜,他包庇杀人犯在前,诬赖在后,还默认儿子毒哑发妻,被罚四十大板。
含情毒害婆婆,罪证确凿,被判了十年。
于福最重,先是杀人,后想要脱罪将罪名推给母亲,又伙同妻子想要毒哑母亲,让母亲不得不认罪。桩桩件件骇人听闻,罪孽深重,判了秋后处斩。
刘大人说完,于福就晕了过去。衙差上前拖走了三人,于同喜恨恨地瞪着楚云梨,直到板子上身,忍不住惨叫出声。
楚云梨趴在地上,正等着衙差过来送她回家呢,面前就蹲下一个人,正是陈冀青。
他一脸心疼,伸手来扶,“姨母,我带你回家。”
围观的人很多,见陈冀青扶着人出来,都忙退开一条路,于家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传开,众人都知道陈春花险些被儿子儿媳下了哑药,好在她怜惜隔壁的老大娘把饭送了人,虽躲过一劫,却也让老大娘受了罪。
上了马车,半个时辰后,直接到了陈家的院子外,热水已经备好,有婆子帮着她洗漱一番,出来后大夫已经到了,重新开了方子上了药,楚云梨疲惫不堪,放心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外头阳光明媚,身下被褥温软,比起前两天此时安逸得如做梦一般。
她刚动,门就被推开,一身细布的婆子走了进来,“夫人,可有哪里不适?肚子饿不饿?”
其实哪里都不舒服,身上的伤很疼,痛得人烦躁,不过养伤这事得慢慢来,楚云梨叹口气,“先吃饭吧。”
睡过之后,她好了许多。
稍晚一些,陈冀青来探望,“姨母,您安心住下,有什么想要的就吩咐林嫂子,她会照顾你。别觉得不好意思,我专门请她照顾你,已经付了工钱的,要是您不使唤,可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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