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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地也是坑坑洼洼的泥地,似乎泼了水,泥泞不堪。
楚云梨:“……”
简直一言难尽。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确定自己没看错。
就听老妇人冷哼一声,“闷葫芦一样。听明白了就去干活,先洗衣裳,院子扫了,赶紧做饭!记得蒸个蛋羹给光宗!”
楚云梨转身出门,这一动,发现脑子很晕,脚下发软,胃里酸得痛,这感觉……是饿?
这日子,当真过的比街上的乞丐还不如了。
扶着墙出门,又被身后的老妇人骂,“懒货,别跟我装病!病了也没药吃,死了更好。”
楚云梨:“……”
她出了门,看到是一个挺大的农家小院,左边是厨房和柴房,右边是一块种着各种青菜的地,房子和院子处处都显得破旧,那块地大概是这院子里最美的风景了。
余光看到屋檐下大盆中装着一堆衣裳,沾了许多泥,看得出都是干活所穿的。
她扫了一眼,院子里空旷,没看到有井,也没看到有合适接收记忆的地方。
正想着是不是先找个屋坐一下,就见右手边转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浑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睛特别大,怯生生过来,“娘,你还晕么?”
楚云梨:“……”
把女儿养得瘦成这般,也不知道这家穷成了什么样。
见她不答,小姑娘伸手来扶,“娘,你回去睡一会儿吧。”
顺着她的力道往右边走,屋中传来老妇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大白天的睡个屁,福气来得太早,小心折寿!”
白天睡觉就得折寿?
楚云梨暗暗翻了个白眼,余光看到方才路过的屋子窗户开着,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有个小书架上面有书,桌案上笔墨纸砚齐全,她微微愣了一下。
祖孙三人都瘦成这般,家里还有人读书吗?
她进了右边的厢房,屋子不大,屋中摆设就一张床,还有个旧红漆箱子,别的就没了。
楚云梨坐在床上,趴在箱子上。
小姑娘低声道,“娘,我去洗衣裳。”
话音落下,人已经走了,外头妇人又在咒骂,“懒死算了。以后你这几个闺女都嫁了人家,我看你怎么办?”
伴着骂声,楚云梨闭上了眼睛。
原身李奉喜,爷奶走得早,家中并不宽裕,爹娘又生了他们兄妹四人,她是老大,自小就懂事,家里家外的活都会做,长大后,周围几个村子里都知道李家老大懂事能干,惹得好多媒人上门提亲。
女儿能干,李家夫妻心里却清楚女儿帮着做了多少事,也打算好好帮她挑个好人家。
其实李奉喜心里早有了意中人,余家老三余成富,长相斯文,也很会干活,人还老实,看到她就脸红,一般不和别人说话,还悄悄给她做木钗。
庄户人家能够填饱肚子就行,一般人想不到给媳妇儿做钗,冲着这份心意,李奉喜嫁入了余家。
李家夫妻对这门婚事乐见其成。
因为这余家是刚从外面搬入柏树镇的,一来就买了挺大的院子和五亩地。并且,余父长得好,一身长衫斯文俊秀,待人彬彬有礼。压根儿就不像是种地的人,倒像是带着大笔银钱来安家落户的。来了之后娶了村长家的泼辣姑娘,然后生下来三个孩子,余老三是老小。
前头两个孩子婚事都颇为顺利,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怎么看这余老三都挺好,李家夫妻欢喜地许了婚事。
李奉喜嫁入余家后,虽妯娌婆媳之间有些不愉快,但都是小事,庄户人家都是这样磕磕碰碰过日子的。
可是在她接连生下三个女儿后,日子愈发难过。家中脏活累活都是她的,孩子大点之后,就成了她们母女四人干活。老太太林氏还一不高兴就拿她们撒气。骂人都是轻的,打人也正常。
余成富愚孝,每次都劝妻儿忍着,因为没能生儿子,他在爹娘面前颇抬不起头,由他带着,三房一家干得最多,挨骂最多,吃得最少。
典型的干得比牛多,吃得比鸡少!
这些都能忍,熬死了公公婆婆分家之后,日子总能过。
可是,余家的本来挺宽裕的日子,随着三个媳妇一个接一个的孩子生下来,且家中男孩到了六岁就全部启蒙送去镇上给秀才教导后,拮据起来。
现如今,大房的长子余光宗十七岁,已经跟着秀才学了十年,二房余耀祖今年十六,也学了九年,还有二房的余继宝已经十三,学了六年了。
再穷也没有耽搁孩子读书!
三人每年的束脩就不是小数,还有笔墨纸砚也不便宜。正常人供一个读书人已经勉强,更何况余家要供三个,这些年来,各路亲戚邻居能借的都借了。
余家家徒四壁,可以说是柳村最穷的人家。
都说十年寒窗,余光宗已经苦读十年,秀才说他能能教的都教了,可以下场试试。
余家拿不出银子做盘缠,怎么办呢?
余家老两口愁白了头,余家大媳妇张氏天天早出晚归的借银子,可惜余家欠得太多,看在家中读书人的份上虽然不敢过分地催债,但也绝不想再借。
跑了半个月,眼见启程的日子越来越近。转机来了,余家有媒婆上门,隔壁望村的陈家想要娶三房长女余粮。林氏一咬牙,直接要了四两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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