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8页
看这样子,丁氏大概气得太狠,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陈元临面色一言难尽。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其实他也挺尴尬,父亲要纳小妾什么的,也忒让人意外了。他还以为那个桃月就是父亲的最后一个女人。没想到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丁茶儿。
这种事情,身为儿子,他也不好插嘴。
楚云梨站在一旁,心情复杂难言。明明是陈父自己做错了事,却字字句句都在贬低丁氏,还为丁茶儿开脱。
弄到最后,好像是丁氏一个人的错似的。
可她哪儿错了?
错的不应该是这俩人吗?
丁茶儿也没那么阳春白雪,丁氏就在这个院子里,厨房中还有厨娘,如果她真不愿意,就算不能喊,东西总能踢倒几样吧?
非得丁氏走她门前过才听得到动静?
……
丁氏确实不想他纳妾,但是丁茶儿是被她接出来的,如今被人欺负,如果就这么送回去,她在娘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哭了一场,翌日早就带着丁茶儿回了娘家,当日就定下了此事。
有时候,各种事情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而改变。
辈子就没有这事,生完了孩子之后,甘秀芝经常挨打。丁氏还经常安慰儿媳来着,但也只是安慰而已。她又舍不得打陈元临,每一次都劝甘秀芝忍一忍。
这些记忆,楚云梨每每想起,都觉得烦躁。
因为夫妻感情不好,丁氏也没想搅和,丁茶儿一直就没在家中出现过。不过,后来的两年中,陈家夫妻二人也经常为陈父在外头的风流债吵架就是。
十日后,一顶粉轿将丁茶儿抬进了陈家铺子的后院。
因为丁氏不高兴,陈父纳妾之事极为低调,除了周围的几个人,压根儿就没人知道。
家中多了一个人,楚云梨就不太去前面铺子了。一来她得看着孩子,谁知道丁茶儿会不会起坏心思?二来,陈家最近生意蒸蒸日,她不敢说都是因为自己,但她也出了大半的力。
陈父敢花大笔银子纳妾,也是铺子里那么好的生意给了他底气。
楚云梨不去前面,一两天没感觉,十来天之后,陈父就发现了不对。叫来了儿子:“你媳妇这些天在忙什么?刚才我问了绣娘,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画样式了。”
陈元临知道自己媳妇最近不爱到前面来,但他也不敢问呐。这时候听到父亲说“大半个月”,这时间于他来说有些敏感,立刻想到,会不会是父亲纳妾惹她不高兴了。心里这么想,面一派疑惑:“我不知道啊。”
陈父也疑惑:“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她这些天都没出来,好多客人还问起她呢。”这看去,好像是以后都不管铺子里的事了似的。
在生孩子之前,甘秀芝偶尔会画样式,但一般不到前面来,那时候不觉得如何。但经历过几个月的好生意,儿媳妇突然不来了,铺子里恢复了以前冷清,还真让人不习惯。既然能赚,为什么不干?
陈元临试探着问起。
楚云梨直截了当:“不去。我要带孩子,我没空。”
陈元临:“……”
“孩子可以请奶娘,还是生意要紧。”
楚云梨头也不抬:“生意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就一天吃你家三顿饭,我什么都不干,难道你们不给我饭吃?你娘这么多年,做什么了?”
一时间,陈元临还觉得挺有道理。又觉得不对:“你是陈家的儿媳,咱们家好了,你也更好了啊!”
楚云梨似笑非笑:“要是孩子的身世传出,陈家再好,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元临:“……”
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道理。
如果让双亲得知孩子不是陈家的,只怕恨不得吃了她。陈家赚得再多,也不可能分给她一文。
他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楚云梨不疾不徐:“反正我过一天算一天,等到事情暴露那天,我自己找一根绳子吊死。”才怪!
事情若是败露……陈元临只要想到就有些绝望,老两口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到时候知道他不能生,爹肯定折腾着再生一个,然后把他扫地出门,想到这些,他也干脆和妻子一起吊死算了。
陈元临心里乱糟糟,别说劝楚云梨,他自己都没兴致去前头帮忙了。
陈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见前面没什么人,干脆亲自去后面劝,就见两人都靠在大树底下晒太阳,惬意无比。顿时满心怒气,自己一把年纪还在前面费尽心思,他们倒先享受了,怒道:“一个个在后头做什么,等着我赚钱伺候你们吗?”
陈元临立刻起身:“爹,我就歇一会儿。”
陈父的怒气本也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儿媳,当即没好气道:“年纪轻轻的不思进取,安继还小,你们身为爹娘,怎么就不为他着想?”
“做得再多,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还不如早早歇着呢。”
说这话的是丁氏。
虽然丁茶儿她张罗着纳进门了,但是心气一直不平。这时候看他催促儿媳妇干活,本来丁氏也觉得能做就做些,但是陈父最近夜里都不回房,她就愈发怒了,下意识就不想让他如愿。
“你那美妾要是给你生个儿子,咱们元临当然要往后靠。攒得再多,都是别人的。”丁氏越想,越觉得这这么回事,当即心里也有些急了:“不干了,工钱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