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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右住的都是陈家本家的堂兄弟,之前也想照顾他赚这份工钱,只是没那抢过陈家五兄弟。这几天还有意无意过来挑毛病,如果听到他喊,肯定几息就会过来!
叶氏骇然,伸手就想要捂他的嘴。在看到陈长福白牙森森要咬她的手时,下意识抓住被子就捂住了他的脸。
陈长福挣扎不休,叶氏怕他挣脱,按得更紧,一边慌乱地解释:“我没偷你银子,我还给你,你不能报官。”
恰在此时,陈老大从外面进来,一眼看到被子上的两三个银角子,又看到母亲按着床上的人。陈长福挣扎不休,眼看就要挣脱了,立刻上前:“娘,我来帮你!”
陈老大欠着兄弟们三两银子,外头还有几钱,这些日子没少被兄弟和那些债主奚落,他做梦都想找到三两银子把这些债还了。
这床上不多不少正好三两!
他余光看向一脸慌乱的母亲,心下一动,手上加重,被子里的人渐渐就不动了。
母子俩松开被子,额头上满是冷汗。陈老大一把掀开,只见被子底下的陈长福怒目圆睁,死死瞪着他。
他吓得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床上的陈长福却是再没有动弹了。
陈老大想要起身,觉得腿软得不行,他颤着声音道:“娘,人是你杀的。”
叶氏看到了陈长福的眼睛,吓得后退三大步:“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让他不要叫而已,人是你杀的!”
陈老大没有再听她解释,不着痕迹的将银子收入袖中,跑到院子里大喊:“来人了,杀人了!”
就像是叶氏以为的那样,左右的邻居听到这边有动静,瞬间就围了过来。陈老大早有准备,慌乱地跟众人解释:“我也没想到我娘她这么狠,不过曾经的一点儿矛盾她竟然记恨到如今,还到了杀人的地步……就算有有孝道在,我也不敢替她隐瞒……”
众人进了屋中,看到瞪着眼睛已经没了气的陈长福,面面相觑过后,报信的报信,报官的报官,很快,陈长福的院子里就挤满了人。
楚云梨得知消息时,颇为意外。
实话说,楚云梨让马儿踩陈长福那一脚,纯粹是恼了他的纠缠想收拾他而已。
她可真没想让他就这么丢命。
不过呢,陈长福受伤之后会落到如今地步,仔细想来,也并不让人意外。他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别人一劝,他就容易动摇。有些他自己不愿做的事,也会试着去做。
上辈子的李念秋母子日子难过,就是因为叶氏老是在他耳朵边念叨。
但凡陈长福心硬一些,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譬如这一次,陈长福如果坚定一点,无论外人怎么劝,都不让陈老大照顾他,叶氏也不会来,也就不会杀他了。
楚云梨驾着马车到陈长福院子里时,已经有人在布置灵堂了。
而叶氏被人看管在厢房中,此时正大喊大叫:“不是我杀的,是我儿子杀的。”
陈老大正苦着脸跟人解释:“当时就我跟她在这院子里,我亲眼看到她杀的人,她想要脱身,就只能把这罪名按在我头上。”
说着,一脸苦意接叶氏的话茬:“娘,我是你儿子,帮你顶罪也是应该的。你说是我杀的,就算长福是我杀的好了。”
叶氏:“……”什么叫就算呢?
本来就是啊!
出了人命,知县大人来得很快。让仵作验过尸后,确定是被人用被子捂住口鼻而亡。
如此一来,证明陈老大没说谎。
叶氏哭天喊地:“真不是我!”
知县大人放下那些冲进来的邻居的供词,重新拿起母子俩的,又仔细看了一遍。问:“陈大,你说你亲眼看到你娘捂着他的口鼻?”
陈老大颔首:“是,陈长福每日都要午睡,那天我趁着他午睡回家看了一下,回来就听到屋中有动静,我一进门就看到我娘捂着他的口鼻,陈长福已经不太能挣扎得动了,我急忙上前把他们拉开,等我掀开被子,陈长福已经死了,眼睛死死瞪着我,吓人得狠!”
“你胡说。”叶氏眼看着杀人的罪名就要落到自己头上,哪里肯依?
尤其这污蔑她的是自己儿子,就更让她生气,又碍于知县大人在不好发火,想生气又不敢,整张脸都有些扭曲,显得狰狞:“我只是捂住他口鼻不让他喊,他是被你杀死的!”
知县大人听到“捂住口鼻不让他喊”时微微皱眉,看向边上师爷,点了点那里:“刚才她说了吗?”
师爷立刻答:““不让他喊”应该没说,如果有的话,我肯定已经记上了。”
知县大人拍了拍惊堂木:“肃静!”他看向叶氏:“你为何要不让他喊?”
叶氏方才慌乱不已,只顾着跟陈老大吵架,根本也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总归都是推脱之语。这时候听到大人问,顿时紧张起来。
“我……”她当时确实起了偷拿银子的心思,这怎么好说?
不想让死者大喊大叫引来邻居。知县大人猜到了应该是发生了一些对叶氏不利的事。他缓声开口:“没有什么罪名能比得过杀人。”
叶氏立刻明白,再不隐瞒,磕头道:“大人容禀,民妇是在打扫的时候发现了陈长福的银子……”为了洗清罪名,她还剖白了自己特意挑那个时辰在陈长福屋中打扫的用意:“我怕他觉得我偷懒,所以才故意在他快要醒的时候在他面前打扫。我真是无意中发现的银子,当时确实想拿,所以我就拿了。谁知道他醒来刚好看到,非说我是贼……我要真是也就算了。可我真不是……任谁看到那么多银子,肯定都会忍不住拿的……”叶氏哭得涕泪横流,不停地磕头:“我只是捂住了他的嘴,没想要他死。是他进来之后帮着我按被子,我还叫他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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