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封黑着脸，没有动。
    这时外面排队的一个小孩喊了起来：
    “妈妈——你看——熊先生在和大姐姐亲亲——”
    “嘘！小声点！”孩子的妈妈很尴尬地捂住自家孩子的嘴，充满歉意地向蒋子白笑了笑。
    脸涨得通红，蒋子白推了推程封，这次他终于顺从地出去了。
    蒋子白一下摩天轮，就落荒而逃，程封赶紧拽着玩偶服，啪嗒啪嗒地跟上。
    他们跑到了长椅边，蒋子白粗喘着气，半天后嘟囔了一句：“我才没有和他亲亲。”
    程封表情微妙，插嘴道：“你有。”
    “我没有！”
    “可是你……”
    “我没有！”
    “啾……”小鸣低叫一声，蒋子白立即收声。
    “再睡会吧。”她拍拍小鸣，安抚道。
    然而小鸣动了动翅膀，歪着头叫了一声，似乎在问什么问题。
    “小鸣？”蒋子白很疑惑地顺着他小爪子指的方向看。
    “他说你的口红花了——我刚刚想告诉你的。”程封突然开口。
    蒋子白沉默了，然后她动作缓慢地掏出了化妆镜。
    何止是花了。
    她的口红像是被抹开了，而双唇则一看就是被人肆虐过，现在正微微肿起。
    “程封！”蒋子白又羞又气，直接把手中的化妆镜冲程封砸了过去。
    程封动作敏捷地接住了化妆镜，然后非常老实地把它递回给蒋子白。
    小鸣误以为他们是在玩什么抛接游戏，跟着起哄起来。
    他们一路打打闹闹地往游乐园外走，程封因为身穿玩偶服吃了不少亏，只不过他也甘之如饴就是了。
    蒋子白很快找到了机会，一把抓住玩偶服的后领，不放程封走，想揍他一拳。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发出了一声抗议的叫声。
    程封：“噗。”
    蒋子白：“……”
    她的脸红了起来，赶紧松手放开程封，假装无事发生。
    蒋子白随身带着小鸣的口粮，自己却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饿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是，被程封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叫，实在是——！
    “两份……鸡柳？”
    听到程封点单的声音，蒋子白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游乐园卖食物的摊位边，油炸食品的香味正从小窗里飘出来。
    程封点单的语气相当不确定，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点的是什么食物一样。
    蒋子白本来还想说一句“游乐园的食物都很贵”，但看到程封从肚子前的兜兜里掏出一把人民币后，她歇了这个心思。
    虽然他现在穿着拉低霸总指数的玩偶装，也不能改变他是个吃金币的霸总的事实啊！
    想到金币……蒋子白吞了一口口水，白天还没觉得，怎么现在她就突然想吃了呢？
    炸成金黄色，冒着热气的鸡柳出锅了，蒋子白看着它，内心却一片忧愁。
    小鸣只吃贵金属、程封一吞金币就是一大堆，现在她也喜欢上了这些东西……等他们结婚之后，程家真的会破产吧！
    “还挺好吃的……”在她沉思的时候，程封已经叉起一根鸡柳，放进嘴中咀嚼起来。
    蒋子白看着心痒，自己也吃了一根。
    金黄色的脆皮在口腔中炸开，香嫩的鸡肉弹滑可口，充分满足了人的味蕾，确实很好吃。
    “遇到你之后，我认识了许多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他们吃了一会，程封轻声说道。
    蒋子白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很不明显地勾了勾。
    ——我也是。
    蒋子白和脱下了玩偶服的程封并肩坐在汽车后座上，小鸣则没玩多久就又睡着了，一时间，除了宁期家跑车的引擎声外，整个车内再没了别的声音。
    司机尽量地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蒋子白免不了觉得车里仿佛只有她和程封两人。
    安静的氛围让蒋子白开始胡思乱想，她想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又怕被程封注意到。
    这个混蛋……她脸颊微红，揪了揪自己的衣摆。
    “你了解我的意思了吗？”程封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蒋子白愣住了，没有接话，她偷偷看向程封，发现他正低着头，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衬衫。
    下一秒，程封的手搭上了她的，蒋子白不禁抖了一下，但没有甩开他。
    “我……我的态度放在这里了。”程封现在一点没了之前那游刃有余的模样，他成了一个缺乏自信心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向自己的女孩求证某个答案。
    “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他扣着蒋子白的手，轻声问。
    司机目不斜视地开着他的车，小鸣在沉浸睡梦中，蒋子白和程封则像上课的中学生一样悄悄拉着手。
    脑子一片乱糟糟的蒋子白想了很久，才说道：“我……我不知道。”
    要说喜欢，她觉得自己对程封的感情还没到那个程度；要说不喜欢……蒋子白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喜欢他的。
    她绞紧了衣摆，咬着下唇，闭着眼睛装空气。
    得到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程封有些失望，但也松了一口气。
    宁期给他传授经验的时候说过，“我不知道”“有点喜欢”，这就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说到宁期……程封的心情差了不少，他可没忘记那个该死的鬼屋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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