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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青烽不接这话:“爹,天色不早,我们还要回家用膳。”
逐客之意明显。
连家主真的恼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种程度。”语罢,拂袖而去。
……
又过两日,这天周氏刚打开门,就有个姑娘捧着匣子过来。
周氏一看那匣子便知是自家做出的东西……大早上的有人来找茬,周氏心里暗道一声晦气,面上却不露,带着笑迎上前:“姑娘,大早上的,有事吗?”
如果是想要调换,最好别在铺子开张之前,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规矩。
当然了,故意找茬或者是不通情理的人除外。
这姑娘明显是来找茬的,哪怕周氏满脸笑容,她也板着个脸,进门后将匣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你们给我做的嫁衣是破的。”
周氏讶然:“这怎么可能?”
嫁衣和普通衣衫不同,从裁剪和绣花再到缝制,都会比普通衣衫更加仔细,送出之前,也会再三查看。
周氏半信半疑地打开匣子,看到里面的衣衫后,更加确定这件衣衫不可能破,因为这是她昨日亲自验看过后送出的。
“哪里破?”
姑娘仿佛真的是在即将出嫁时发现自己的嫁衣有瑕,满脸怒气地翻开:“你自己看。”
袖口处好像线头脱落,破了拇指长的一截。
周氏仔细查看,确实有被针缝过的痕迹,应该是被利器剪开线头撕开的破损。
这大早上的,一会儿还有人会上门定料子和样式。周氏干脆认栽:“这处确实缝制过,至于破损……不提它是怎么破的,总归姑娘在出嫁之前发生这种事不吉利。这样吧,就在三日后,有一件和你这绣样一模一样的嫁衣要交出,已经绣好了还没有缝制,稍后我让人将那件按您的尺寸做出来。至于那位姑娘的嫁衣,我们再重新赶制。如何?”
如果是常人,得到这样的回答应该会满意。
可这姑娘明显是上门找茬,自然是不满意的,当即冷笑:“嫁衣对姑娘家有多重要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你随便就给我换……这就跟换夫君似的,那能一样吗?”
这就是胡搅蛮缠了,周氏无奈:“姑娘想如何?”
“赔钱,陪我一百两。”那姑娘再次冷笑:“否则,这事没完。”
“对,没完。”姑娘话音刚落,门口立刻有人附和。
周氏抬眼一瞧,发现有四五个妇人堵在门口,一副不赔钱不罢休的架势。
楚云梨也是这时候到的,看到自家门口乱哄哄,飞快上前问:“诸位堵住门口作甚?想要定嫁衣可以进门去说。”
“还定?”有妇人怒不可遏:“我女儿在那一件都破了,依我看,你们家就是名声大,手艺压根不好。如果手艺真好,你们就没安好心,想要毁我女儿的婚事。”
这一看就是故意上门吵架的,楚云梨抱臂,看向连青烽身边的随从:“有人在我铺子里闹事,帮我去报个官。”
妇人根本不惧,反而愈发大声:“去啊!你们不去,我也要去,今儿这事要是不说清楚,你们别想做生意!”
天色越来越亮,街上行人多了,许多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楚云梨拿起那件嫁衣,仔细查看破损处:“这线明显是被人拆的,只要是绣娘都看得出来。你们想钱想疯了吧?”
妇人眼神闪躲:“我女儿一辈子就出嫁一回,这样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胡来?你们家衣衫没绣好,还说是别人撕坏,就是故意推脱……”
做生意最怕人闹事。
无论是谁的错,最后都会影响铺子里的生意。
这幕后的人,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楚云梨心里恼怒:“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等衙门的人到了,你们那时再说实话,也会被入罪。”
妇人冷哼:“吓唬谁呢?反正我买到的嫁衣是破的,你们铺子脱不开关系,想要让我闭嘴也行,一百两银子拿来,我保证以后再不登门。”
周氏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悄悄拉了下女儿的袖子:“不如我们给她吧?”
想得美。
一百两银子,若是绣普通的嫁衣,只怕要大半年才能攒出来。
楚云梨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可不是给这种人花的,当下道:“不给,我才不惯她这毛病。”
妇人眼神一闪:“你们想毁我女儿一生,人在做天在看,小心被天打雷劈。”
楚云梨也不再争辩,等着衙门的人来。
衙门的人来得很快,很快将几个妇人和楚云梨一起带走。
围观众人渐渐散去,大部分人都认为,兴许是铺子里的嫁衣真没绣好,否则,这几个妇人闹这一场图什么?
图把自己送进大牢吗?
其实,妇人们跑来闹事,本来就是想毁了铺子的名声。因为那嫁衣的破损处很明显是被人拆的,大人一查便知。
最后,几个妇人跟楚云梨道歉,又挨了一顿训,此事就算了了。
楚云梨不服气:“大人,她们毁我铺子的名声,我要她们在我铺子面前道歉,今日她们闹了一个时辰,就道一个时辰的歉。对了,最好是有差大哥亲自陪着。”
大人皱眉:“没有这种先例。本官已经严惩她们,此事已了,不许再闹。”
楚云梨眼神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大人,她们今日上门闹事,目的就是为了讹诈银子,开口就是一百两。刚才我没答应,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不想纵容这种风气……我愿意捐出这一百两给衙门修路,只想让她们在我铺子面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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