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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得太重,药得用好的。加上今日还帮着包扎,直接就要走了一两银。
周母拿不出,还是周大哥出的。
付银子后,他还被边上的周大嫂掐了一把。
大夫和郎中走后,村里人帮着兄弟两人把人挪进了屋,然后,大部分回了家。
不过,还是有少部分留在外头议论。
“怎么又受了伤了?”
“这么多人一起,怎么还会摔下山崖?你们好端端的,去山崖做甚?”
周母本来在院子里准备熬药,听到这话,立刻围了上去:“对啊,你们没事去山崖做甚?是谁带的路?”
话里话外,已经有了追究之意。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则开始庆幸。
好在是周丰猛自己带的路,还是他执意要去的,否则,今儿怕是说不清楚了。
听到是自己儿子非要去那边采药,周母眼神一转,扬声开始喊:“孔新衣,你给我出来。”
楚云梨在山上奔波了两日,回来后先是去洗漱,然后就带着孩子在厨房做饭。听到周母大喊,她探出头来:“何事?”
“你带着我几个儿子上山,又带着他们采药,如今人受了伤,你竟然面都不露。这事怎么都说不过去吧?”周母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人是跟着你受的伤,现在这药钱,你得分担一点。”
楚云梨早就想过,周母走投无路之后,很可能会赖上自己,当即抱臂走到两家的篱笆墙中间,冷笑道:“你们周家果然是一脉相承,占起便宜来没够。他周丰猛住的院子还是我爹造的,现在进山受了伤了,竟然还想让我帮着治!你们家要不要脸?”
“我在跟你讲道理,怎么不要脸了?”周母跳着脚:“反正我儿子是被你带进山的,你要是不赔银子,这事儿就没完!”
本来已经离开的村里人听到这边有了动静,又有好多人掉头回来。
当然了,跟着一起进山的人都觉得周母不讲道理。
但也有少部分人认为,不说孔新衣带着周家兄弟进山的事,只如今周丰猛受了重伤拿不出买药的银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孔新衣就该出点银子把人救回来再说。
楚云梨不看众人,也不听他们废话,直接道:“首先,周丰猛不是跟我进的山。这有人带他和我一起的,你找不着我!再有,当时他滚落山崖的那条小道,是他自己非要去的,最后,他滚下山崖的时候,是自己走在最后,没有人碰他,他自己脚滑滚下去的。所以,你不止怪不得我,他落下山崖的事和我们一起进山的人都没关系。”
“最后的最后,我要提醒你一句,众人费尽心思把他抬下山来,周家应该谢我们才对,哪里来的脸皮问我们要赔偿?”
一番话有理有据,周母听完后,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实在是周围的人都在附和孔新衣的话。
这银子……怕是要不到了。
周母一时间悲从中来,趴在地上哭天抢地:“我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后可怎么办啊……那么多人进山……为何就是他出了事呢?”
众人:“……”这得问他!
事实上,好像一起进山的男人家中的女人此时满心后怕。
这要是掉下去的是自家男人,且不说周家赔不赔的事,这也忒危险了。
周母嚎得肝肠寸断,有那些心慈的人,忍不住就给了一些好处。
边上的人见状,小气的人赶紧溜了,有那好面子的,也忍不住给了一把铜板。
周母见状,嚎得愈发起劲。
这一哭就是半个时辰,楚云梨觉得耳朵嗡嗡的,正想让她别哭了,就看到隔壁屋中高如蓉大踏步奔出门,慌乱道:“娘,丰猛发高热了!”
方才大夫说了,发了高热就很凶险。
如果退不下来,说不准人就这么没了。
周母顾不得哭,连滚带爬进了屋。隔着院子,楚云梨还听到了她让高如蓉烧热水的声音。
半夜里,楚云梨起来去茅房。
事实上,她压根就不急。会起来是因为隔壁一直在折腾,一晚上都没睡。
也是怕周母起了盗心,万一翻过来把家里的东西拿走了,没抓个现形再去讨要……怕是没那么容易。
周母就算有心有胆,也压根没空。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用温水给儿子擦手脚,周丰猛从头到尾就没醒过来,周身烫得能够煮鸡蛋,甚至还说起了胡话。
周母一边擦一边哭,对着边上的高如蓉更没了好脸色。
在高如蓉又一次拧帕子踉跄一步,撞在了床上的周丰猛身上时,更生气得破口大骂:“你小心一点啊……你个狐狸精,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还往他身上扑,你是怕他死的不够快吗?什么城里来的姑娘,依我看,是城里来的灾星才对。”
“谁娶你谁倒霉!往前数几十年,进山的人那么多,为何偏偏就丰成和丰猛出了事?我儿碰上你,简直倒了八辈子霉……弄得妻离子散不说,连小命都要丢了。”
尤其是在儿子和离之后,前儿媳如今大把银子,镇上生意做顺风顺水,反观儿子一直在走下坡路,周母又更是意难平。
她自然是舍不得责怪自己儿子的,于是,便把这些憋屈都怪到了高如蓉身上。
高如蓉才今日午后到现在一直就没歇下,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忙活了大半夜,没得到一句感激,反而惹来这一通骂,她当时也生了怒,将手头的帕子狠狠一丢:“既然我这么霉,那我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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