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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随口一问,看到继女脸上的严肃时,也不由敛起笑容,神情慎重起来。
“父亲,我回来那天遇上劫匪,刚好被妹夫所救。当时我的丫鬟忠心护主受了伤,妹夫看到后,主动帮我寻了一些金创药送来。我自己寡居之身,本就不宜和男子来往密切,加上又是这样特殊的关系,便将药带在身上,想着找机会还回去。昨日在茶楼偶遇妹夫,我将药还了。结果……”
楚云梨一脸悲愤:“这事被兰娘知道,非说我勾引……做人要讲道理,我心里是绝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她不能这么冤枉我。”
她抬手:“我可以对天发誓,但凡我有一点想打扰他们夫妻的心思,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丁兰娘紧赶慢赶的来,一进门就听到这一句,顿时心弦一颤。
随即心底升起一股无法言语的憋屈,比起张晚秋对自家男人的漠视,她更希望调转过来,是自家男人对张晚秋不屑一顾。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楚云梨回头,眼神凌厉:“你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又说我不讲究,昨天妹夫才与我见面,那你是哪个意思?”
丁尚书在朝堂上多年,最擅听话里有话,不悦道:“兰娘,你们是姐妹,晚秋是国公府的外孙女,她就算再嫁,也不至于就去……你自己要有点脑子,不要人云亦云伤了姐妹情分。”
丁兰娘张了张口。
张晚秋没这个想法,邱泽华不一定啊!否则,他给一个丫鬟讨什么金疮药呢?
丁尚书看出女儿不服气,一挥袖道:“出嫁之后,就该好好相夫教子,别三天两头回来!来人,送客!”
丁兰娘眼睛都气红了。
不是因为父亲的训斥和送客,而是父亲为了张晚秋一个外人让她走。
“爹,到底谁才是你女儿?”丁兰娘悲愤吼完,转身就跑。
换作未出嫁之前,这些话她是绝对不敢说的。也就如今在夫家过得还行,邱泽华也算年轻有为,她才敢发这样的脾气。
这句话把丁尚书气得够呛:“做错了还有理了?跟我大喊大叫,来人,从今日起没我的吩咐,不要再放她入府。”
跑到院子里的丁兰娘听到这话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过,到底是亲生父女,邱泽华在朝堂上也不算无名之辈,不可能就此断绝关系。
想到此,她也懒得回去认错!
至少,这会儿不想回去。
父女没有隔夜仇,她在父亲面前跪下都行。但是,她不想在张晚秋跟前俯小做低,更不想在张晚秋面前承认自己有错。
等人走了,丁尚书叹口气:“兰娘脾气急,你别跟她计较。”
说到底,丁尚书哪怕心有歉疚,也还是更疼自己的女儿。
这种事跟谁身上都一样,楚云梨并不怪他,能当着她的面训斥丁兰娘,她就很满意了。
“父亲别太劳累,要保重身体。”
走出书房,丁兰娘已经出府,但麻烦却没完。楚云梨刚回到院子,江姨娘已经等着了。
这会儿的她寒着一张脸,明显在生气。
楚云梨懒得关切,像是没看见她似的直接进了院子。
江姨娘大怒:“晚秋,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楚云梨一脸诧异:“你只是个姨娘。”根本就不能算正经长辈。又好奇问:“姨娘何时来的?怎么像鬼似的悄无声息?我一直都没看见,还以为这儿站着的是丫鬟呢。”
江姨娘一开始谨小慎微,自从女儿嫁人后,渐渐得脸,脾气便也越来越大,就比如此时,她知道这姐妹俩跑去书房请尚书评理,结果却是自己的女儿挨训被撵走后,根本就压不住心里的怒火。
看到正主,还听到她说自己是丫鬟,江姨娘怒斥:“我哪点像丫鬟?”
楚云梨一脸歉然:“姨娘,我方才失言,话说得不对,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姨娘自己也经常失言,应该能理解我,就像是你方才说自己是长辈……这就挺不合适,对不对?”
江姨娘:“……”计较嘛,自己小气。
不计较嘛,又实在在憋气。
她恶狠狠撂下狠话:“张晚秋,要是他们父女之间因此起了隔阂,我不会放过你。”
楚云梨上下打量她:“你这副模样,比你之前虚情假意要好看的多。”
江姨娘冷哼一声,拂袖就走。
楚云梨招了招手:“别走啊,你要是觉得我有错,跟我去父亲面前分辨一二!”
江姨娘不止没停下,脚下反而更快了。
女儿去了都讨不了好,她去了岂不是被丁尚书骂得更顺口?
楚云梨也明白这个道理,嫁出去的女儿是外人,是亲戚,需要客气一些。姨娘是自家人,不需要掩饰自己的喜恶。她还扬声喊:“别走啊!”
江姨娘消失在小道上,楚云梨进门不久,周氏又到了,她也听说了此事,气得不轻,特意过来看女儿有没有吃亏,狠狠道:“该!”
“晚秋,你做得对。不能让她们母女往你身上发脾气,这个头一开,以后定会没完没了。”周氏沉声道:“就得让她们记住这个教训,稍后,我会将江姨娘来找你麻烦的事告诉你父亲。”
周氏的愤怒在看到女儿温柔的神情时渐渐散去,想到什么,又道:“我刚才正见国公府的人,所以才没有及时赶来。你外祖母年纪大了,最近身子不爽利,听说你回来后,非要见见你。哪日我得空,带你一起回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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