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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兰娘回去之后看过大夫喝了药,便昏睡了过去。邱泽华吩咐完事,眯了一会儿,得到确切消息,又沉沉睡去。
    一觉睡醒,看到外面天色大亮。邱泽华心下一慌,正想着自己起晚了,就看到管事急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不少满脸惊惶的下人。
    “这么慌张做甚?”
    管事吓得面如土色,还未到近前就已跌坐在地:“主子,不好了,外面来了不少官兵,为首的是刑部贺大人。”
    邱泽华面色微变:“他们来做甚?爹呢?”
    管事声音颤抖:“大人已经被他们带上了枷!”
    听到这话,邱泽华一颗心像是从百丈高的山崖上落下,“砰”一声摔了个粉碎。痛得他像针扎似的,他伸手捂住胸口:“爹什么罪名?”
    管事摇头:“小的不知。”
    但上来就给官员带上枷,就算没有定罪,也拿到了确切的证据。想要翻案,几乎不可能。
    这个道理邱府的下人明白,邱泽华也一样。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父亲在朝堂上多年,门生故旧无数,他得打起精神,找他们打听一下关于父亲的罪名,求情之事也得摆上日程。只一瞬间,他脑中就想了许多。
    最好是父亲的事情别牵连到他,哪怕暂时罢免官职,只要能站外随意走动就行……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外面有呼喝之声,还有大刀从刀鞘中拔出的声音,他心弦一颤,下意识看去,就看到一队官兵小跑而来,直奔他的屋子。
    “邱泽华,你指使人欺辱官家女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邱泽华不想去,但他拒绝不了。如果此时闹得太凶,只会罪加一等。
    他心里明白,应该是昨晚上姜姨娘真的把那些事告诉了张晚秋,而张晚秋那个女人一刻不停歇地直接去告了状。
    她为何要这么急?
    邱家阖府全部被抓入大牢,邱父犯的事太大,直接抄家,宅子被收回。
    诺大的邱府瞬间就倒了。
    邱府屹立百年,纨绔子弟不少,做了许多荒唐事。邱大人他们在朝堂上做事,本身手段也不干净,根本就经不起细查。很快,邱父被依律问斩,其余人各自一一按律入罪。这里面也确实有,那没犯过事的,被发配到了外地。
    其实,邱府倒了,侥幸留下来的官员留在京城对他们并不好,去了外地,从头做起,也是一条出路。
    值得一提的是,丁兰娘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带去了大牢,醒来时,只觉得味道格外难闻。睁眼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做噩梦,还是在身边丫鬟的解释下,才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一开始还难以接受,很快她就觉得畅快。
    邱泽华汲汲营营算计,最后落到了这样的下场。活该!
    丁兰娘身为犯臣之妻,本身日子就不好过。楚云梨还跑去告她杀人。
    那些黑衣人一开始确实跑掉了。可华王爷想要查,加上楚云梨记性好,画出来了身形和大半容貌。就在邱府众人入狱的第三天,就已经找出来了两位。
    拔出萝卜带出泥,当时参与刺杀的人很快都被抓了回来。也指认出了丁兰娘。
    丁尚书得知此事,立刻写信训斥女儿,并表示他没有这样戕害姐妹的女儿,从今往后,丁兰娘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丁兰娘买凶杀人,罪证确凿,直接被判了秋后问斩。
    ……
    楚云梨闲来无事,而且大牢中探望夫妻二人。
    先看到的人是邱泽华。
    他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缩在角落里。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她后,好半晌才出声问:“晚秋,我救过你。你怎能这样对我?”
    楚云梨蹲下身:“无论你承不承认,我会在郊外遇到那黑衣人,罪魁祸首是你。”
    邱泽华看着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那不是我本意。是丁兰娘那个疯子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得知道那些真相,为何……”
    为何不看在他对她的一番情意上,稍微缓一缓?
    只要缓上一日,他一定会上门真心求娶!
    “我就是迁怒,你待如何?”楚云梨冷笑着道:“你落到今日下场,桩桩件件都罪证确凿,本身并不无辜。像你这种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的官员,是百姓之祸,自然是越少越好。”
    邱泽华哑口无言。
    看着那女子一身大红如凤凰一般缓步而去,他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两人之间再无可能,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丁兰娘已经说不出话,到了大牢中,丫鬟不再愿意伺候她。
    甚至于那些下人还怪邱家人拖累了他们,丫鬟看不到别人,只看得到丁兰娘,所以,明里暗里没少拿她泄愤。丁兰娘这几日过得苦不堪言,抬头看到熟悉的容貌,她有些恍惚,张口唤:“姐姐?”
    喊是喊了,却发不了声。
    “可当不起你这一句。”楚云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是做梦也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是你找的。咱们姐妹一场,从小一起长大,你就那么恨我?”
    丁兰娘说不出话,眼神里是有千言万语,但更多的是怨怼。
    楚云梨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有害过你,曾经还讨好过你。”
    这是真的,张晚秋到了尚书府后,为了让母亲日子好过,也为了自己不被人为难,平时都是能避则避,从不与人争锋,没少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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