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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质问:“既然是真心疼,你为何还要养着李旭?”
柳母辩驳道:“那也是我外孙子,是血脉亲人。”
楚云梨摆了摆手:“无论你们如何狡辩,都不能掩盖你们嫌弃成扬的事实。既然你们觉得李旭才是亲的,又何必舍不得?或者,你们就那么不要脸,非要扒着成扬不放?”她看向柳长洲,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还配做男人?”
柳长洲:“……”
“我不会写切结书。”柳长洲一挥手:“借据我也不写,你要是不怕李家报复,尽管去书院毁了阿旭的名声。”
楚云梨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他本来就是气话,看到她真的要去,忍不住心慌起来。
边上柳母反应更快一点,追上前想要将人拽住。却只抓了一个空,她急忙道:“我们写!写还不成吗?”
楚云梨唇角微翘:“不能全写,我等着银子安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多少得给点现银!”
柳母忍了又忍,吼道:“你干脆逼死我算了!”
楚云梨一本正经:“咱们这条街上,像你这么大年纪的人可没有几个闲着,除了需要带孩子的,都要去街上做事。赚钱还债而已,你要是连这都受不了,那还是早些死了吧。”
“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柳母气得胸口起伏。
楚云梨轻哼:“你算哪门子长辈?”
柳母:“……”
柳长洲提笔写了一张借据,又填了一张切结书,将两张纸往桌上一拍:“拿走。”
楚云梨瞄了一眼:“看在咱们多年同处一屋檐下的情谊上,不给现银也成,你得写明三个月后还清全部银子。”
母子俩瞪大了眼。
楚云梨伸手一指宅院:“又不是还不起!”
柳长洲咬牙道:“你别欺人太甚。”
楚云梨转身就走:“我还是去书院吧!”
“你站住!”柳长洲终于妥协,提笔又添了一句。如此,楚云梨终于满意了。
当下的人结为夫妻,许多普通人是没有往衙门送婚书的。但因为张父和柳长洲都是读书人,当初二人成亲之前,就已经在衙门记档,因此,楚云梨想要断绝这门亲事,还得让柳长洲一起去衙门。
当即她又道:“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去衙门取婚书吧。”
柳长洲刚想说不去,就对上了她的目光。
他瞬间明白,就算开了口。她肯定也不会答应,大概又会以去书院败坏李旭名声威胁他。
罢!
去衙门的一路上,柳长洲沉默不语。楚云梨眼神在路旁的铺子里搜寻,心里盘算着赚银子的法子。
当下规矩,商户不得科举。因此,生意是做不成了。
她大概只能靠着绣花赚银,当然了,她手头有不少种绣法,每一样都精美绝伦。拿去绣楼,应该能换不少银子。
柳成扬瘦得跟个竹竿似的,可见平时都没吃好。他又极为懂事,如果家中还是紧巴巴的,楚云梨就算给了银子,他大概也舍不得吃。
楚云梨暗暗打定主意,还是得赶紧把银子赚回来,让他放心才好。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衙门外。柳长洲在门口顿了顿,想要出声挽留。见那女子头也不回,他也发了狠。
外面的人都说,他就是手废了,其他哪哪都好。张红玉一心求去,是她不识好歹!
两人都答应分开,拿婚书的事还算顺利。走出衙门外,楚云梨伸手招了不远处的马车,很快就离开了。
柳长洲看着马车消失,心情格外复杂。之前那些年里,张红玉从来就没有这样花过银子。就算要坐马车,那也是和顺路的人挤,只需要花两三个铜板。如今专程让马车送一趟……至少要花十几个铜板。
……
楚云梨手头拿着李家给的银子,没有急着回小院,而且去了先前张红玉绣花的绣楼。
看到她来,伙计随口问:“要拿绣品吗?”
给别人绣花,眼睛熬瞎了也只够个温饱。张红玉算是手艺好的绣娘,也只能勉强供儿子读书,楚云梨摇了摇头:“我来买料子。”
伙计讶然,不过,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手艺精湛,如果不是养读书的儿子,应该能攒不少银子。他含笑道:“你要哪一种?”
楚云梨伸手一指:“要这种白绢。”
白绢绣上花纹后色彩分明,给人的冲击比较大。同样的料子和绣花,白色就让人感觉精致一些。
临走之前,她又配了不少绣线,花了一两多银子。
关于柳家夫妻俩吵架的事已经传开了,伙计天天在这绣楼中迎来送往,也听说了不少。因此,贴心地改了口。
“不是,想自己做一副绣品来卖。”张红玉记忆中,这家绣楼出价还算公道,她之前绣得最多的就是这间绣楼的东西。有多年的香火情在,楚云梨不介意把第一幅绣品卖在这里。
如果掌柜和东家有远见,应该会花钱买下她的绣法。
伙计惊讶之余,也没忘了正事,急忙道:“如果绣好,可以拿来给掌柜看看。”
楚云梨含笑应了。
回家时,她还买了灯油,特意买了大的灯芯。
从那天起,她关在院子里闭门不出,也就早上出来买点菜,做饭就当是歇眼睛了。
两日过去,绣品已完成了一半,精致的绣样已经能看出个大概。这段日子里,柳家和李家都没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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