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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儿子伤成这样,哪好意思上门去提?
再说,葛云宝对贺家有大恩,要是上门提亲,那就不是报恩,而是报仇了。
……
贺长风走在村里的小道上,换作往常,他会觉得下半身疼痛,今日也一样疼。可走久了之后,已然察觉不到痛,只觉得全身麻木。因为最痛的不是腿,而是心。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葛云宝动心,甚至还有这般深刻的感情,感觉娶不到她都不想活了似的。想到此,他唇边扯出一抹笑。
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还是个情圣。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葛家院子外。
楚云梨察觉到外头有人打开门后,看到贺长风,顿时眉眼弯弯:“你来了?”
她侧过身:“进来坐坐。”
贺长风摆了摆手:“我随便走走……”
楚云梨一脸好奇:“你不想进来?”
贺长风:“……”其实是想的。
罢了,娶不了她,就趁她没成亲之前多多相处。否则,等她嫁做他人妇,怕是连见面都是奢望。他缓缓挪进了院子。
开春之后,天气渐好。除了早晚有些冷,中午还有阳光,只是院子里大大小小摆着不少簸箕,里面都晒着各式各样的药材。贺长风看了半晌:“我的腿多亏了你。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厚报。”
楚云梨心底轻哼,面上却不露:“你有听说我快定亲的事吗?”
贺长风只觉喉咙都开始疼,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良久之后,才嗯了一声。
楚云梨追问:“那你还坐得住?”
贺长风心下一跳,这是何意?
有人向她提亲,他确实坐不住……可是,这是他心里的想法。她怎么知道的?
最要紧的是,她知道竟然还直接戳穿,好像还带着点怨气。想到某种可能,贺长风一颗心怦怦跳了起来,他不确定地看着面前的姑娘:“你……”
楚云梨扬眉:“我如何?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好到他不敢碰触,生出奢望都觉得自己有罪。
贺长风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打量面前女子的眉眼,见她满眼都是揶揄的笑,他的心越跳越快。站了太久,腿有些受不了,身子便晃了晃。
楚云梨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扶住,不赞同道:“你在外面走了多久?”
闻着女子身上传来的药香,感受着二人之间的亲近。贺长风忽然伸手将人揽入怀中:“没多久,就是听到你要定亲,想再过来看看你。”
楚云梨唇角翘了翘。
葛母坐在屋中,看到院子里女儿偎依在别人怀中,已经呆住了。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女儿看中的竟然是那个受了重伤的贺长风。
天惹,这要是好不了,那可就是废人。
她张口想要喊,又闭上了嘴。女儿性子越来越倔,根本就不愿意听她的,且女儿最早说自己有意中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惦记了这么久,她想要阻止,阻止得了吗?
贺长风坐在院子里,看着她忙活,道:“我想帮你。”
“你先养好伤再说。”楚云梨笑盈盈道:“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想何时上门提亲?”
贺长风耳根红了,虚弱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还没告诉我爹娘,我会尽快。”说着,就想起身。
还是赶紧回去请媒人上门提亲,否则,她后悔了怎么办?
趁着她还没后悔,把人娶进门才算安稳。贺长风这么想着,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回家。走得太急,还险些摔一跤。
人都走了,葛母才从屋中出来,面色复杂:“这就是你心上人?”
楚云梨一本正经点头:“娘,之前我就说过,我不愿意贴别人的冷脸。我和他成亲之后,贺家对我满心感激,没有人会为难我。他也一样!”
“他的命是我救的,从今往后,他敢对不起我,就会被别人戳脊梁骨。”
葛母听着,莫名觉得有道理。又不赞同道:“他腿伤还没好呢。”
“肯定会好起来的。”楚云梨笑吟吟:“娘,你就放心吧。回头跟贺家商量,让他住过来。”
听到这一句,葛母几乎是惊喜。
她其实很怕孤单,女儿出嫁之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因此,她想劝女儿嫁人,又怕她嫁人。
如果女婿能够住过来,就不一样了。
楚云梨又道:“到时候生个孩子信葛!”
葛家夫妻俩很疼女儿,为了女儿,没儿子也没有去抱养。但要说没有遗憾,兴许也是有的。至少,葛母就挺在意这个。
既然葛云宝放不下自己亲娘,楚云梨来了之后,就得尽量让她如愿。
葛母欢喜不已,就这门婚事再无疑虑,又道:“照你这么说,是咱们娶人家过门,就该我们备聘礼,我给你留的嫁妆应该够了,回头我就找人来商量。”
母女俩在院子里越说越欢快,隔壁的赵母方才看到了贺长风上门,还隐约听说聘礼嫁妆之类的话,心中越来越不安,跑去山上找到了儿子。
赵平安要去城里当差,留在家里就会被母亲念叨。他懒得听母亲废话,加上自己走了之后家里没有柴火烧,得空就去了山上砍柴。
本就是为了躲避母亲,没想到母亲又找了上来,看到母亲,他心头顿生厌烦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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