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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两,说起来也不算大钱,可她哪儿敢走和王府公账,只能自己默默咽下了。
这心里憋屈, 她自然不甘白花钱还什么都落不着好……
于是,这银子前脚进了峸王府, 后脚十街八巷都知道峸王府已经穷到需要兄嫂弟妹救济的地步。
峸王府彻底沦为京城笑柄。
消息也传进宫里头, 淑妃差点没被气着。
她不是峸王母妃, 若是特地把新婚又独自在家的秦妍书叫进宫里教训的话, 名不正言不顺不说, 看着也不像话。所以她才拐着弯让和王妃三人去峸王府。
暄王妃心气儿高年龄辈分也小,做不了这个黑脸, 宁王妃跟峸王妃是姐妹她也不指望了, 可她寄予厚望的和王妃怎么也给搞砸了?还巴巴给峸王府送银子?
“老大家的也不傻,怎么……”淑妃气得拧帕子,“一个两个的都不中用!”
站姿她边上的嬷嬷自然知道她是指谁, 跟着不解:“早听说那位难缠, 难不成她还敢不顾尊卑上下?”
“去, 把老大家的叫进来,本宫倒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娘娘!”嬷嬷忙制止她, “您也不过是看外头穿得难听才走个过场,现在这样儿不是挺好的吗?何必再多事。回头让陛下知道了,反而不好交代啊。”
淑妃恍然抚胸, 赞赏地看她一眼:“差点被气着了。”完了哼道,“咱就不管她,看她还能怎么作……回头把老三名声都给作没了,咱还省事!”
……
人人都等着看峸王府笑话,峸王府的下人自然也开始慌了——若不是秦妍书早先处置了一批二主子,威赫仍在,府里怕是早就乱套了。
其实,自从秦妍书把那一票内府大爷撤走后,峸王府下人们的日常用度还好了不少,但这也无法制止他们听见外头纷纷乱乱的谣传。
再加上听了流言的凌氏着急上火,连着跑了两趟峸王府确认情况,不知道内里的下人更是惶然。
秦妍书察觉到了。
她想了想,让人将她平日用得上的东西收拾收拾,领着人浩浩荡荡往后院走。
三月末四月初,天气已然暖和了不少。这时节,建府之初栽种的海棠正当时。
峸王府是秦妍书一手督造的,这时节,哪个园子的景观最好,她自然知道。
故而她是直奔碾冰台。
到了地儿,秦妍书先吩咐人把赏花观园的亭子布置一番,然后才悠哉地走进花林里就近赏花,看得兴起,还亲自挽了袖子摘两支海棠下来。
待她沾了一身轻浅若无的淡香回来时,亭子里已经按照她吩咐布置妥当。
刚搬来的小几上已经摆了点心,石桌上铺了笔墨纸砚,青竹看到她回来已经在泡茶了。
秦妍书暗自点头,将折下的花枝交给青萱插瓶,走到石桌边,扶着袖子,提笔蘸墨,开始对着满院子的海棠画起画儿来……
接下来的日子,秦妍书是轮着在王府各个院子、各处园子活动。赏花赏景顺带画个画儿,间或练练书法看看书,偶尔兴起弹弹琴,过得比在家里还舒服自在。
这般作态,下人自然看在眼里。也无需她多说什么,几天功夫,府里的惶惶之状就仿佛被什么抚平了许多,下人虽仍然担心府里财务状况,可每日有肉有菜,主子还优哉游哉的,可见这情况乱不到哪儿去。
当然,也因为他们的注意力被别的事儿引走了。
潞州大旱的消息爆出来了。旱就算了,大衍幅员辽阔,哪年没个旱灾水灾的大家都还不习惯。
可这回旱,恰好旱在潞州布政司即将到任之际,听说他为了不给自己政绩添污点、保证开春后能顺利升迁,竟将消息瞒了个水泄不通。不成想这回旱情一发不可收拾,等到潞州布政司发觉不妥的时候,潞州存者已十去七八……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潞州百姓如此凄惨,罪魁祸首自然跑不了。明昭帝下了死令,让人将此事相关的官员及其家属都一网打尽,全抓了回来。
据说,犯人进京那天,押解犯人的队伍长得都看不到头。
京城人人自危,只要与那些潞州官员有所挂钩的,都恨不得缩起脖子做人,生怕沾上一身腥。
同时,随着犯人进京,新婚翌日就不见了人影的峸王也被推到众人面前——听说,正是峸王率先察觉不妥,请旨亲自私访潞州,才将此事揭发了出来,否则,潞州百姓至今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且,那峸王至今仍留在潞州处理灾后事宜……
想到峸王还在灾区累死累活,他那刚进门的王妃就把家底败光了,老百姓们对峸王妃的印象更不好了。
外间种种,自然与秦妍书无关。只是,潞州之事爆出来后,知道峸王在其中插了一脚,立了功,就有不少人家打着各种各样的名头往府里送金银珠宝并山珍海味,让她无语至极,只得关紧大门过日子,同时严令下人禁止收受任何东西,甚至因此罚了两个守门的腌臜货。
她在愁银钱了。萧昱走的时候是二月初,现在已经七月,她以为怎么着这家伙也该回来了,谁知这厮竟然还留在潞州!府里那点银钱,撑到现在她已经开始逐渐吃力,还需要再撑两个月,峸州那边的岁贡才会送过来……王八蛋萧昱!
他甚至连封信也没有!
成亲前见天的让人偷传书信,一成亲就把她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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