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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诺闻言挑了挑眉,眼底倒是没有多少意外,毕竟沈陈氏爱拿乔为难小辈,这大半年来她已经瞧得一清二楚了,只是心底仍旧忍不住微微叹息了一声,拿眼去瞧胡氏时,见她正好也在打量着自己,阮诺扬唇报之以一笑,而忽视微红了脸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时候沈绯的声音又响起了,“二嫂嫂性子似乎挺温和的,这么久了也没见她不耐烦呢,这样以后也好相处呢。”
阮诺笑了笑,冲着沈绯比划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沈绯瞧了,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太在意。
而事实也证明沈绯的话是半点儿错也没有的,胡氏的确是个性子和气的,平日里妯娌姑嫂相处倒也和睦融洽,平生为阮诺的生活增添了三分生气。
至于为月荷讨公道的事情,阮诺倒也没忘记过,于是乎,沈续的好日子似乎是一下子就到了头。
沈续先是被沈缙寻故训了一通,拉到训武场收拾了一回,回府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沈俢前考了一通学问被骂了个半死。等到他好不容易缓过了气后,某一天夜里路过后花园水池边的时候却被人推进了水池里差点儿没淹死。
流年不利的沈续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整个人迅速地瘦了下来,心疼得曾氏整天哭哭啼啼,在沈陈氏跟前哭诉有人故意针对沈续、针对三房,言辞间字字句句都影射向二房。
安氏本来是个性子淡然的,被曾氏针对久了,索性避而不见,只留下一句:“你三房的好儿子行为不端,缙哥儿身为长兄如何教训不得?他落水一事蹊跷,你该问问他自己心里有没有鬼。”
她这一句话就叫曾氏有些心虚了,沈续素来爱胡闹,曾氏不是不知,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如今被二房的人这样指着鼻子说了这么一句,曾氏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沈陈氏虽然心疼沈续,但也知如今的富贵是靠着二房得来的,自然要留三分颜面,因此只对曾氏道:“续儿如今也老大不小了,等着绍哥儿订了亲,你也该为他想想了,这娶了亲定了性,将来有了出息才是你的好日子呢。”沈陈氏说起这个也觉得自己的小儿媳是个目光短浅的,一天到晚挤兑长房二房有什么用,要是闹得厉害了分了家,三房才是没有指望的呢,倒不如养好了儿子将来得个老封君当当呢。
曾氏眼睛微微一亮,愣了愣,不太服气地道:“为什么偏要等着绍哥儿定亲以后,续儿和绍哥儿不过差了一月而已。”
沈陈氏知道曾氏这是在打什么主意,只道:“你要是有本事为续儿找了个好亲事,便是在绍哥儿前面也没人跟你计较。”
曾氏顿时眉开眼笑了:“俗话说,成家立业,续儿成了亲日后前途才好呢。”长房的沈继、二房的沈缙,一个娶了名门闺秀,一个娶了相府千金,这都是令曾氏介怀的,她想着这次定要赶在安氏之前,替沈续寻一门好亲事,压那二房的沈绍一头。
沈陈氏摆摆手,只由着曾氏自己折腾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曾氏果然就忙活了起来,四处找人相看姑娘。
一日路过后花园的时候看见安氏与阮诺婆媳一处散步说话,听她们言辞间提起沈绍的亲事便留了个心眼,当听到“齐家”字眼后就匆匆离去派人打听详情了。
打听消息的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那人只与曾氏说,那硕承侯齐家世代袭爵,齐家嫡次女齐敏年芳十八,是个名声远播的贵女,如今正当择婿呢。
曾氏一听这话,心思就活络了,想起当时安氏眉眼含笑的模样,猜着她是想为沈绍定下齐家这门亲,不由扯了扯嘴角,笑了:“这么一门好亲事落在谁的头上还不一定呢!”
可惜光顾着高兴的曾氏并没有注意到打听消息的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笑意。
曾氏打定了主意,立即就行动了起来,与沈陈氏一合计以后果然找了媒人往齐家说和。本来曾氏还以为要费些周章,倒不料那媒人带信回来说齐家已经允了婚事。曾氏虽然意外,但也未曾多想,两方一合计就交换了庚帖定下了亲事。之后齐家更是催着定了吉日就将女儿嫁了过来,等到新媳妇进了门,原本还沾沾自喜的曾氏傻了眼,看着被媳妇儿吃得死死的儿子和剽悍咋呼的儿媳妇,曾氏翻了个白眼差点儿一口气没缓过来。
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是被二房摆了一道。
☆、报复(2)
然而,气得几乎丢了半条命的曾氏并没有去找二房的茬,默默地吞了这个哑巴亏,只因为曾氏截胡的事情说出来也不太光彩。
看着把沈续房里弄得鸡犬不宁的齐敏, 曾氏气得躺在床上病了大半个月。
阮诺笑吟吟地听着菱角跟自己说着三房最近的热闹和沈续又被妻子吊打的事情, 伸手剥了一颗杏仁塞到嘴巴里, 一边嚼着,一边扭头对月荷比划道:“月荷,怎么样?”
月荷早已恢复了过来,听着沈续的惨状, 她有些幸灾乐祸的高兴,可是更多的却是感动。
“夫人,谢谢你……”月荷知道沈续和齐敏的婚事会那么顺利中间是少不了阮诺的推波助澜的,如今沈续有个河东狮一般的妻子管着,连通房丫头和小妾都碰不得了, 自然也不会找月荷的麻烦,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阮诺,迟疑地道,“奴婢担心, 夫人会不会招来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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