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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宫……
夜栖寒每日除了学习,就是想念酒儿。
酒儿是他枯燥生活里的一抹亮色。
随着入春,腊梅渐渐凋谢,香味儿也淡去了。
嬷嬷跟他说了之前传递信物,导致酒儿的宫女受罚一事,他怕酒儿生他的气了,不敢再让嬷嬷帮忙传话或者帮他送些东西给酒儿。
他有些恨自己的出身。
他跟嬷嬷说过,问他为什么不是大楚人。
嬷嬷训斥了他一番后又跟他讲道理:“如果你是普通大楚人,不是平国皇子,这辈子都没有见到希音公主的机会,即便见到了,也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更别提和她说话。”
经过嬷嬷一通说,他方才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好。
落难的皇子也是皇子,只有皇子,才能和公主做朋友。
他这段时间等着酒儿来的同时,也在好好学习。
唯恐自己落下了功课,酒儿就不和笨笨的他玩耍了。
“圣旨到!”
夜栖寒有些茫然。
嬷嬷带着他行礼。
夜栖寒学的是平国的礼仪,单膝下跪。
来传旨的陈公公宣读圣旨:“平国太子夜栖寒已到入学年岁,特恩准入文渊阁学习,具体入学时间,由其自行定夺。”
宣读完圣旨,陈公公将圣旨递给夜栖寒。
夜栖寒小小的手接住圣旨,仰头看向陈公公:“酒儿会去文……文……”
陈公公问道:“殿下说的可是文渊阁?”
夜栖寒用力点头,“对!文渊阁!酒儿会去文渊阁学习吗?”
陈公公说道:“希音公主在文渊阁学习有些时日了,功课优秀,先生们都赞不绝口。”
听见酒儿也在文渊阁学习,他激动地拉嬷嬷的手臂,“嬷嬷,我今日就想去文渊阁。”
嬷嬷拿不准大楚君王是个什么意思。
她给陈公公塞了银子,微声问道:“公公,老身没听错的话,您刚刚说的是平国太子?”
陈公公默默收了银子,将银子塞进广袖里。
他脑袋往后仰,俯视着矮小的夜栖寒,“平国皇帝已经将仁渊皇子封为太子,若他日后有机会回国,你们就都是功臣。”
尖利的调子多多少少有点阴阳怪气的味儿,嬷嬷此时却只能听到夜栖寒被封太子一事,激动地抱住夜栖寒,“陛下果真没有忘记殿下!”
夜栖寒尚在襁褓之中,便被送到千里之外的大楚。
他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丝毫印象,根本谈不上父子君臣的情谊。
他只知道,他就要见到酒儿啦!
夜栖寒高兴得不行,连夜背了几首诗。
他定要让酒儿知道,他是个有文化的皇子!
——
夜栖寒要来文渊阁上学的消息传来。
皇子们议论纷纷,个个义愤填膺,大的手掌拍在桌子上,小的也攥紧了拳头。
大楚和平国素来交恶,平国处于大楚北边,因天气较寒,农作物贫瘠,物资十分匮乏,又因民风剽悍,将士骁勇善战,老想着南下掠夺资源。
两军交战,大楚民生受影响颇多,宫中也是愁云惨雾一片。
现今平国的质子,竟然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学习?
年纪大些的大皇子和三皇子,以及太子,都对此十分不解,但又不敢去问自己父亲。
楚昶并不是仁慈的君主,更不是脾气好的父亲。
他在酒儿面前是和蔼和亲言听计从的女儿奴爹爹,在儿子们面前却是不苟言笑苛刻严厉的君上父亲。
他们不敢置喙楚昶的决定,由于不在一起上课,他们就当眼不见为净。
小些的便是在一起学习,小皇子们对这位平国质子的印象全都来自于自己娘亲的告诫。
“离平成宫远些。”
“如果不小心迷路走过去了,也千万不要和里面的人搭话。”
对他们来说,平成宫就像是虎穴狼窟,里面住着的是会吃人的小狼崽。
“来啦!”
远处的小人儿走过来,众人才看清是酒儿。
酒儿一脸茫然地看着哥哥们,“你们怎么都在外面迎接我呀?”
就算她是他们的团宠小宝贝儿,也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吧!
待得酒儿走近,众人才发现是迟到的酒儿,纷纷散去。
酒儿:“……”
哥哥们满脸失望是什么意思啊?
是她不可爱了吗?
微风伴着细雨,酒儿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往屋内跑,踏上台阶的时候,嫩黄裙裾在石阶上铺陈开,与身后草色交相辉映,春色盎然。
她带着雨丝微凉的水意进屋,听见哥哥们叽叽喳喳地谈论着有新人要来。
她颇为惊讶,“爹爹有私生子吗?”
文渊阁是皇子公主学习的地儿,有新人要来学习,她本能地想着是自己爹爹在外风流留了种。
她扒拉开边缘的楚子竣,凑到处在中心的楚子淇面前问道:“八哥哥,酒儿是多了个弟弟还是多了个妹妹呀?”
楚子淇说道:“什么弟弟妹妹?是平成宫那个质子!”
酒儿惊讶,“夜栖寒?”
楚子淇更惊讶,“你知道他的名字?”
就连他,也是今日出门前才从额娘那儿听说的这个名字。
楚子淇是皇后的第二个亲生儿子,他的身份在一众皇子中稍显尊贵些,消息也更为灵通些,是以小皇子们刚刚都围着他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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