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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傅倒是认真说了起来,“陛下二十年不曾上战场了,但论当年骁勇善战的程度,按照镇北王自己的说辞,单打独斗,他只承认陛下比他强。”
酒儿小嘴张大,“爹爹这么厉害啊!”
她就是随口那么一问。
她之前就在镇北王手下,知道镇北王单手便可举起数百斤的玄铁剑,那是何等的英勇。
而他爹爹还要更强!
少傅说道:“陛下的确厉害。”
他借此鼓励众人道:“小皇子小公主们,我希望你们能向陛下看齐,马上能打胜仗,入朝能做治世之臣!”
小皇子们都十分崇拜楚昶,闻听此言,个个摩拳擦掌。
酒儿晶亮的眸子也迸出光亮来。
爹爹好厉害。
不愧是她亲爹!
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夜栖寒听见了好奇地张望两眼后,抬头看向宋行之。
“先生,我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行之摇头说道:“我离开的时候,你父亲还不是平国的君主。”
夜栖寒满脸失望。
他自出生起便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嬷嬷跟他说他父亲是很了不起的君王,他娘亲是极为美丽的女子。
见夜栖寒小脸上满是失落,宋行之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对你父亲知之甚少,但我知道你的母亲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子。我离开平国的时候,她就已经初现超乎寻常女子的聪慧和坚毅。”
夜栖寒眼睛亮了起来。
原来她的母亲不仅仅只是貌美,还十分的聪慧!
就像每一个为自己父母感到骄傲的孩子一样,夜栖寒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刚才狂奔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看向宋行之问道:“先生,我们今天也学射箭吗?”
宋行之摇头,“你身体太差,得先提升身体素质……”
校场很大,宋行之带着夜栖寒做完伸展运动后,开始领着他跑圈。
另一片宽阔地界上,酒儿和小皇子们练着弓箭。
少傅一个接一个地纠正握弓手法,轮到酒儿这里的时候,他直接呆住。
酒儿持弓拉弦的姿势堪称完美,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根挺拔的小竹子。
学生们的姿势都标准了,少傅一声令下。
“放!”
弦被拉满,箭飞了出去。
“啊!脱靶了!”
“嗷!差一点中靶心!”
哥哥们都因为各自的失误懊恼,酒儿却背着弓箭昂起小下巴,得意极了。
拉弓射箭行云流水,高速转动的箭镞正中靶心。
少傅惊掉了下巴。
这是酒儿第一次持弓射箭。
姿势标准不说,第一次就正中靶心。
这是天生的武将胚子啊!
只可惜……
是个女孩儿。
还是位公主。
小皇子们见状都惊讶地围到酒儿身边。
“酒儿,你好厉害!”
“酒儿,你真的是第一次射箭吗?”
夸赞声不绝于耳,酒儿嘚瑟极了,“哥哥们不必羡慕,我这手箭法,都是课堂上睡觉睡出来的。”
少傅闻言,噗嗤一笑。
哪儿有人自己说自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
而且他和少师都认为小公主是顶顶聪慧的女孩儿,虽说爱睡觉了些,但布置的功课都有很好地做完,写的字歪歪扭扭,进步却是肉眼可见地快。
小皇子们只觉得妹妹厉害,缠着酒儿让她再来一箭,看看是巧合,还是真的有实力。
真金不怕火炼,酒儿白白嫩嫩的小手从箭筒里抽了根箭,抬起特制小弓,嫩生生的手指却十分有力地拉动弓弦。
箭枝离弦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倏地冲了出去,正中红心。
箭羽轻轻晃动了几下才归于静止。
楚子竣激动地跳起来鼓掌,“酒儿妹妹好厉害!”
就连楚子昊也说道:“酒儿果然是最像爹爹的!爹爹当年百步穿杨,酒儿如今五岁便能拉弓射箭正中靶心!”
酒儿嘿嘿笑。
她这是占了上辈子勤学苦练的便宜。
不过她上辈子五六岁的时候,箭法也很不错,不说箭箭正中靶心,至少不会脱靶,瞧得出是往红心射的。
跑圈结束暂时休息的夜栖寒也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酒儿,你好棒!”
酒儿看过去,举起弓冲夜栖寒挥了挥。
这臭小子,还挺给面儿!
挺拔的白嫩小竹笋挥着弓,朝气蓬勃,见了就心生欢喜。
宋行之瞧见这一幕,暗自思忖。
若是夜栖寒这位平国太子回了平国,凭借着他幼时和大楚公主结下的缘分,保平国和楚国数十年安稳,的确是一件好事。
这就是大楚皇帝的谋划吗?
他不知晓这是否是楚昶的本意,但他对此乐见其成。
他曾是平国第一剑术师,身负其名,自然想过为自己的国家浴血奋斗,也的确如此做过。
二十几年前,边境摩擦不断,大大小小的战争爆发数十起,胜负皆有。
他胜的几次回去,却鲜见百姓如何欢欣鼓舞,大都在问自己的儿子是否还活着,问这场战争还要持续多久。
后来,败给楚昶。
他的父亲死在了战场,兄长也死在了战场。
他再没回过平国,他在平国早已没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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