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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娘子,给来碗烧刀子。”
当垆卖酒的的中年大嫂四十许的年纪,眉眼精干,脆声应了,取了个粗瓷大碗过来,满满地给倒了一大碗。“不再来碟小菜?今儿有脆咸瓜和长生豆,才两文。”
老云头从怀里抓出来剩的工钱,都摆在桌上,刚好够一碗酒钱加碟小菜的。便点点头,“来碟脆咸瓜。”
刘娘子端上小菜,笑问,“今儿不上工啊?”
“被新东家撵了。”
老云头喝了口酒,浑然无事一般。
刘娘子微愣了下,撇嘴道:“年轻人做事就是不稳重啊。”
她心里倒是顶看不上那小耿老板的,不过自己这边生意多仰仗着客店,也不好多说什么难听的。
“那老云头你去哪儿?”
这孤老头子一个,也该有六十多了吧,这把年纪被赶走,也怪可怜的。可惜自己这小酒肆只是自己和老伴,用不着伙计,不然也能给他口饭吃,有个地儿落脚。
“师父,俺来接你啦!”
老云头还没回话,却听着一个清亮的童音在门外喊着,老云头对师父两字倒是心里涌起些甜酸,手上顿了顿,却仍接着喝酒。
刘娘子四下里看看,纳闷不已。
不大的小酒肆里就是自己和老云头,难不成是叫自己?
貌似自己就会做个小菜,还从来不舍得跟别人说,连亲表妹来问,她都没说过呢,更不可能是什么小娃儿的师父了。
她正纳罕,一个小娃娃迈着小方步,昂首走了进来。
这小娃看个头也不过四五岁,她一瞥之下登时移不开眼。
好一个水灵灵,嫩生生的小人儿,那粉白的小脸小手,那黑亮清灵的大眼睛……
这般漂亮的小人儿可是怎么生出来的?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跑出来了?跟着的下人在哪里?
眼瞧着小娃娃来到了老云头面前,小小的个头还不到老头子的膝盖高。
见老头子只顾喝酒都没看见她,便鼓起了腮帮子,气鼓鼓地抱住了老头子的膝头,“臭师父,都不理猫儿,猫儿来接你啦!”
老云头手一抖,半碗酒几乎都洒在了旧榆木的桌面上,却也不及看,转过头去瞧面前的小人儿。混浊的老眼上下打量着这清灵得过分的小女娃,眼角余光扫向四周,也没发现有可疑的人或物。
他这辈子,就收过一个徒弟!
那是个挺清秀的丫头,却总是把自个儿打扮成丑姑……不爱多话,可兴致来的时候能象个小麻雀一样喳喳叨叨个不停,努力学武,为了给养活过她几年的可怜养母报仇。
她还说过,她姓师父的姓,将来要给师父养老。
她去郡主府是偷着去的,等他出远门回来,已经传来了郡主郡马被刺和刺客落网的消息。他曾经夜探过天牢,却没找到小徒弟……
那么多的捕快和大内高手围攻,也许当时她早已经死去了吧?
之后十几年,他孤身一人流浪江湖,仇人已死,他更是漫无目标。
一日病倒在这小镇,店家老耿替他请医抓药,他病好之后就留在店里当杂役。
一做就是五六年,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混混沌沌地过了,现在居然冒出个四岁的女娃说她就是猫儿?
一边瞧稀罕的刘娘子已经不能忍住熊熊八卦之火了,插话道:“老云头,你倒是好生想想,说不定就是你远房亲戚家的娃娃呢?哎呀,要是这么可爱的娃娃是我家的该有多好?”
老云头心念一转,被这么一说,他倒是看出来这个娃娃的眼神还真是像猫儿,见此处说话不便,就一把抱起女娃出了酒肆,朝镇外跑去。
一口气来到镇外的破庙,将小女娃放在地上,却不见有人追来,心想若是那大人藏身附近,见他这么一跑,总应该追来才是,谁知还是不见有动静。
云妙好象知道他在想什么,咧嘴而笑,露出一对小酒涡,“师父,别看啦,只有我一个。没有别人了。”
老云头皱着眉头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一拍脑袋,又惊又喜,抓住小云妙的双肩,看了又看,恍然大悟,激动万分,语音颤抖,“我知道了,你,是猫儿……”
云妙刚要点头夸下师父,却见老云头双目涌起老泪,语带哽咽,“的女儿?”
失而复得
张奶娘身为小小姐云妙的奶娘,小小姐失踪这十来天,她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一则从小看到大的宝贝蛋就这么不见了,当奶娘的哪有不伤心的?
二则这小小姐据说是被那江湖上的什么高人带走收徒弟去了,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这万一要是不回来,她哪还能在这府里呆下去啊?
可一家老小都指着她的月钱活命呢。
她本指望着将来小小姐出了嫁,自己也能混个管事嬷嬷啊!
这些天她就窝在小小姐住的院子里,每日把闺房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还象小小姐在的时候那样,哪也不敢去,就怕被正难受的主子们看到,勾起伤心来。
听刘奶娘说,少奶奶这几天人都瘦了一大圈。小少爷也闷闷不乐的,老爷使了人去寻访那位高人呢。
说起这位高人,张奶娘是觉得他真是好厉害,单枪匹马的就能杀掉那些挨千刀的强人们,救了娃娃们,可这位高人也真是的!
那老多孩子呢,怎么不挑别家的娃,专门挑走小小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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