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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妙坐在院外的亭子下,将院内二人的对话动作瞧得一清二楚。
哎,果然开阳候府后院充满了肮脏事儿么,云妍还一门心思地想要嫁进来,这回可好,聪明反被聪明误,被谢瑶利用作了替死鬼。
如今既然她病发,那就是已经过了三天了,不知还能不能有法子救回来。虽然咱跟她不亲,但好歹也是爹的孩子,能救还是要救一下的。
至于谢三被困住,暂时是没有性命之忧的,让他也受会子罪吧,他妻子死得那般冤屈,还是替婆婆受的罪,他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置身事外吧?
云妙自是懒得去管他们在院中如何,只要不出人命就行,搂搂抱抱什么的反正院中也没人看见。
又心想这个邪灵钏的作用听着倒象是邪修的法器,如果是邪修为什么会在候府的后院里兴风作浪呢?
还有那天慕仙小道士不是已经在竹林中布了阵法,将那阴灵之地封住了么,怎么还有阴灵作崇?难道候府还不止一处阴灵?
想到这里,云妙便将神识探入那天去过的竹林,寻找着慕仙曾经布下的几处符咒。
这一看不要紧,果然在靠近竹林小路的一侧有处符文被人抹去了!
这就难怪那阴灵会突破辟邪阵,继续害人了。
是谁,居然对谢家人这般仇恨?
云妙对谢家人几乎一无所知,自然是想不出来,眼瞧着谢三和云妍在院子里折腾着,谢三倒也有几分气力,偶而从云妍的魔掌下挣脱出来,就朝外跑,却又被追上紧紧搂住,如是三番,直累得俊面惨淡,上气不接下气,看那表情,死的心都有了啊。
云妍终于将谢三的头抱住,张开紫红嘴唇欲在情郎面上深情一吻……
谢三神色惨然,一付闭目待死状,云妙心里瞧着也着实不忍了,正待出手,却听一声清斥自远而近,飞速传来,一道白影疾奔入院中。
虽然凡人肉眼看不清楚,云妙却是看出了这来的正是丁慕仙。
慕仙一进院子,就扔出一张清灵符,那符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嘭地炸开,洒下蒙蒙水点,淋在云妍和谢珏身上,谢珏似无所觉,但那水点挨到云妍身上,就好似水滴在了烧红的铁器上,发出嗤嗤连声,冒着丝丝烟气,云妍登时象是被蛰到了般怪叫了好几声,终于痛得撒开了手。
谢珏瞧见了慕仙,就好象见亲娘老子一般,不,比亲娘老子还亲几分,俊面上差点就要飚出了辛酸泪水,也顾不上姿势是否仓惶难看,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谢珏身后,哑声叫着,“仙长救命!”
云妍怒瞪着慕仙,表情凶戾,一双眼眸竟然渐渐变成血红之色,“臭道士敢坏我的事!我自和我相公重聚,关你什么事!”
谢珏听了这话,心头倒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去。
锦娘嫁到谢家不过两三年,每日伺候婆母立规矩,还承受生育之苦给自己生了儿子,却在青春正盛之时惨死,说起来也的确是自己没有尽到保护之责。
若是当年自己没有出远门就好了,母亲就算要找替身也不会找锦娘了,毕竟自己还是对邪灵钏知道一些的。
不过他却不敢想下去,若是他的亲娘找不到其它替身又该如何?若是谢夫人以孝道逼迫自己同意妻子以身相替呢?
慕仙长衣如雪,面上神情比之前番见到的更加冷冽,目光冷冷地看向被邪灵附身的云妍,“邪灵钏收去的魂都已经被炼化融入了邪灵,你如今不过是有些谢少夫人记忆的邪灵化身之一而已,还说什么重聚?快快回你该去的所在,不然休怪本道手下不留情!”
那邪灵似乎对莫仙很是忌惮,略顿了顿似在犹豫,忽而眼中红芒大盛,两手指甲突然伸成变成尖利黑爪,飞身冲着慕仙就是一抓!
也未见慕仙如何动作,足下却生生地平地向后移去,衣袖轻扬,那天云妙见过的黑色长索如诡魅般伸出,将云妍捆得紧紧的。但见那困于云妍身体内的邪灵发出野兽般的震耳骇心的咆哮声,在院外数百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令得原本还候在院外听吩咐的下人们吓得纷纷做鸟兽散。
云妙还怕慕仙使出那一招烈焰焚烧来将云妍也烧得成了灰,那可便不好向爹交待了,绷紧了准备出手拦挡,却见慕仙朝被困住的云妍一手扔出了道天雷符。
一般的鬼邪都怕雷系法术,这邪灵的道行也不算深,被天雷符劈中,登时发出凄厉长叫,身子剧烈地在长索中挣扎扭动着,虽然是附在了清秀的云妍身上,那狰狞的表情,充满戾气的喊叫却让人相信这就是厉鬼!
长叫声戛然而止,那邪灵终于停止了挣扎,低声微弱地念了两个字,“谢郎!”
充满眷恋不舍地最后望了谢珏一眼,宿主云妍才闭了目,软软地倒了下去,
云妙瞧着云妍虽是被雷劈得头发有些枯焦,额顶一片漆黑,但似乎身体机能并无甚损伤,便放了心。
谢府中人听得院中不再有动静,悬着的心都略略放下。
但也有知道内情的下人想到那竹林中的阴地还未除去,不由得都打起了离开谢家大宅的主意,或赎身或到外放到谢家庄子上,都比留在这阴灵缠身之地强啊!
慕仙扶起谢珏道,“谢公子,邪灵已经离开了宿主,这位小姐应该明日就会醒了。”
谢珏望着倒在地上的少女身体,如释重负地吐了口长气,将一丝酸楚压在心底深处。对着慕仙大礼参拜下去,“多谢仙师解我家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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