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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卿又向云妙问起这两年来的经历,其实好些事情,云涛都跟他讲过了,这人打听云妙的事可勤快得很呢,可这高老三偏还要装出一副头一回听说感兴趣得不行的姿态来。
唉,都是哥们,云涛也不好意思戳穿他,只在心里吐糟。
不过还没吐糟几句,那两人就提起了云涛的婚事,纷纷打趣着向他敬酒,恭喜他快要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云涛登时面红耳赤地,只知嘿嘿傻笑,浑然不觉自己跟刚才高老三的傻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欢快,两位公子都有三分醉意,眼神有些发飘,面上带着红晕,只有云妙若无其事,三人出了酒楼,高文卿直送到云家所在的街口,那期盼的小眼神似乎还想等着云涛请他进去坐坐,最好喝个茶,聊个天,还能顺便混个晚饭什么的。
可惜云涛只冲着他拱手作别,便领着云妙走入了街中,完全没有领会他期盼的心声。
高文卿若有所失地怅然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而并肩走在小街上的兄妹二人却也有一场谈话。
“哥~”
微沉的神情,拖长的声线,都表明了这个妹妹大概现下有些不好惹,云涛有些心虚,抚着头,脚下步伐开始凌乱,声音也含糊不清,“小妙,怎么了……哎呀,这头好晕,想是方才吃酒太多的缘故。”
云妙捏捏白玉般的小拳头,目光似笑非笑,阴森森问,“哥,要不要妹妹我帮你醒醒酒?”
云涛马上挺直了背,头也不晕了,脚也走直线了,连连道,“不用不用。我走一会儿就好了。”
这个妹妹不好惹啊,云中飞虽是收了三个弟子,其实真正学到师父本事,资质最好的只有云妙,象自己和高老三都还要分出一大半精力来习文,就只能是半桶水了,不过可以安慰的是高老三比自己还不如。
万一将来他成了自己妹夫,夫妻两人吵架,动起手来,那可不得了,自家妹子那一手鞭技,高老三,你就自求多福吧!
云妙道,“好久没去桑园了,哥,咱们去桑园吧,也正好醒醒你的酒,免得一会被娘亲看见数落。”
云涛知道这必是妹子有话跟自己说,在府里人来人往不方便,那桑园地方偏僻,却是个私下说话的好地方。
桑园就在这条小街的顶头。自云涛买了又帮着种了桑树之后,就很少过来了。
如今这桑园是让一房老仆人在看着,只有老两口,平时也就是看个门,打扫一下,没多少活,倒是个清闲的差事。
兄妹两人进了桑园,冲着老家人打了招呼,便朝桑林走去。
这桑林,云妙常来布灵雨,自是见惯不惊。
那边云涛却是瞪大了眼,神情显得不可思议,微张了嘴,发出一声惊叹。
这才两个多月,当时这些桑树还不过是刚栽下的小树苗,高刚过他腰际,枝条细如手指。
如今他却是得抬头仰望,而树干也有碗口粗了。阳光照进林子,新叶嫩绿,老叶翠碧,深深浅浅的都象是镶了层金边,透亮得如同碧玉雕刻而成,只是走近林子,就有一种清灵入体,心旷神怡之感。
“好一个桑林啊!小妙你是怎么打理的,怎么长得这般好。这林子就是不用来养蚕,光是拿来观赏,也是极好的。”
云涛连声称赞着,走到一株桑树下,深深呼吸,感觉全身都似沐浴在了林下清泉般的清爽。
云妙微窘,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好吧?
老哥你别以为转移了话题,就不追究你隐瞒真相,私下拐骗自家妹子去和高文卿见面的事实了?
云涛在云妙那清湛的目光注视压力下终于自己主动坦白,“咳,那个,小妙啊……哥这不也是瞧着高夫人也来过了咱府了,高老三整天想见你一面,都跟我唠叨快小半年了,才一时心软就……”
“哥好胡涂呀,若是平时倒也罢了。正是因了高夫人过了府,才不应该在这当口上见高家三哥,万一让他误会了可怎么办?”
刚才在酒楼里,她倒是也可以态度冷若冰霜,不言不语,那样高三哥就知道自己对这婚事的态度了,可是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又是这两年头回见面,高家三哥又一真对自己真心不错,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着自己,她哪能那样做,不是伤人的心么。
只好当做多年不见的朋友重见,故做不知有议婚之事,气氛热络态度大方地聊天了。
云涛嘿然一笑,“误会什么啊,反正你们迟早是要定亲的。”
云妙恼怒地一跺脚,“谁说要定亲了!我已经跟娘亲说过了,这门婚事我不应!”
这个粗枝大叶的哥哥呀,自己这些年来,可曾表露过一丝一毫对高三哥的情意?怎么就自以为是起来?
什么?
云涛一个激灵,本来还有三分醉意的心神登时清醒了,“小妙你不答应?”
本来觉得小妙这些年见过的年纪相当的也就那一个,而且家世人品都不错,满以为是小妙会高高兴兴地同意了这婚事的,没想到小妙却是拒绝得如此干脆。
云妙点点头,“是,我已经跟娘亲说过了,十八岁之前绝不谈婚事。”
十八岁之后,再考虑看看要不要把自己修道人的身份告知家人。
“啊,这,这也太狠了吧,一竿子支到了三年后啊。高老三哪能等得了那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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