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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频频瞧着自家小姐,觉得好象小姐今天心情格外的好。眼角眉梢带着喜色,唇角上扬,也多了种别样妩媚。好象,比从前更好看了,少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清冷,多了些温和可亲的俏丽。
“小姐,好象更好看了。”
兰儿给她梳好了一个双挂髻,又照云妙的意思在发间只别了珍珠银簪,虽然没有多余的饰物,但乌发堆云,珠光一点,衬着云妙面容更是清灵绝艳如明花晓露一般。
云妙照了下镜子也觉得很满意,伸手在兰儿的圆脸上捏了一把,笑嘻嘻道,“兰儿也变好看了啊。”
伸手从妆匣中拿了朵珠花,别在兰儿的发间。兰儿还没愣过神来,云妙已是出门去了。
哎呀,小姐这么这样?
兰儿脸上一红,手抚着被捏过的地方,心想小姐方才那动作怎么倒象是哪家的风流公子做的?而自己还可耻地心头乱跳了一把……
云妙一早起来,便觉得神清气爽,先去后园视察了遍药园,那新接手的小丫环也做得不错,原本那些带着灵气的药草长势都还好,就是要变成能用的只怕还得再等等。
听得云妙夸赞了几句,还赏了个荷包,小丫环更是乐得咧开了嘴,满心欢喜。
云妙又去蚕房看那些灵蚕种,如今留种的茧子已经都化蛾,得了上万的的灵蚕种,以后就可以多养一些,好给自己做件真正的灵衣了。
将灵蚕种放上几天,就可以出新的蚁蚕了。如今却正好是空闲时期,玄儿把蚕房门关紧,自己坐在一边,打着灵丝络子。
果然是认真的姑娘最好看么,瞧那专心凝神的样子,灵活翻飞的手指,便是原来被人诟病的黑炭样的皮肤,现在微微变浅,隐隐透出健康的光泽,让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大不一样了。
难怪曾听院里的丫头们说笑,现在的玄儿人送外号,黑里俏!
玄儿瞧见小姐,面上绽开笑容,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去说话。
“小姐,这几样络子都打好了。”
说着将放在一边的针线篮递了过去。
云妙将那些络子都拿起来看,果然有的飘逸雅致,有的天真童趣,还有的典雅大方。
越看越喜欢,便又狠狠夸了玄儿一番,直把个小黑妞的黑脸都夸得透出了红色,才将那些打好的包了,带了往正院而来。
瑞娘送嫁了云妍,打点了中秋,脚不沾地的忙过了这一阵,如今离云涛的婚期还有半个多月,聘礼酒席什么的都已经安排妥了,只等着到时接新娘子了,现下总算偷空可以歇歇了。
瑞娘半闭着眼躺在榻上,小丫头给捶着腿。
捶着捶着觉得力道变了,手法也不同,似乎更知道哪里最酸痛最疲乏,不由得夸道,“嗯,绣儿长进了,捶得越来越好了。”
耳听着细细压着的笑声,瑞娘睁开眼一看,原来不知何时捶腿的人已经换了云妙。
云妙笑嘻嘻地道,“娘亲,我可是捶得好,正要讨娘亲的赏哩。”
瑞娘捏捏她的小脸,道,“给自己的亲娘捶腿还要赏,羞是不羞?”
话虽是这般说,瑞娘还是怕女儿累着,只捶了一小会儿,便让她歇了手。
云妙从袖中取了那些络子出来,在塌上一字排开,献宝道,“娘,这是我前些天让玄儿养的蚕丝,混了其它的丝线编的,你瞧好看不?”
见自己闺女一脸求夸奖的样儿,瑞娘看着那些络子果然打得精致,拿起一个放在手中细细观瞧。
见丝线中间有一股隐隐闪着光华的线,不用问也知是云妙前些日子神神秘秘鼓捣出来的了那蚕丝了。
“娘,这些络子随你挑,下剩的再给爹哥哥和澜弟。”
瑞娘拿了个如意祥云纹的络子,点着云妙额头,笑道,“你这丫头今日恁般讨巧,定是想求什么事了?”
云妙嘿然一笑,“看娘亲说的,我哪天不是都要讨娘亲的开心,哪里就是心有所图了。不过,今儿还真是要和娘说,一直听说京城中锦绣坊和□□坊的衣料极为有名,小妙这不是正鼓捣蚕丝么,就想过去瞧瞧,若有好的衣料,也替娘买匹回来。”
瑞娘想了想,点头道,“嗯,去吧,多带几个伺候的人去。有什么看中的就买回来。若不是娘这几日累着,倒也想和你去瞧瞧。”
这京里的风气和碧柳城不同,闺中女子倒不会死死拘在家中,有些大家小姐戴了幄帽就带着丫环在街上逛哩。
说着就吩咐人去给云妙拿些零花银两。
云妙忙推辞了,笑嘻嘻地道自己还有好些没花完的呢。
云妙答应得很好,说是要带上几个伺候的人,实际出门的时候还是自己一个。
咳,其实也是怕麻烦啊,万一碰上个什么事,自己一个人说闪就能闪,带着丫环就太不方便了。
在京城中□□坊和锦绣坊齐名,不过□□坊更注重衣料的珍稀,锦绣坊则主要在手工技艺花样上下工夫。这两家的后台也都很硬,传说锦绣坊靠的是皇后娘家,□□坊却是闻名京城四公子之首的德王爷的产业。
锦绣坊位于城东,□□坊却位于城西,占地约二三十亩,左临着丞相府,正门对着大街,右挨着尚书府,京中向来就有东富西贵的说法。能在寸土寸金有时连银子也买不到的地方的城西开铺子,这位德王爷果然有手段,连皇后娘家也无法与之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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