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页
云涛骑在马上,远远地就瞧见这处不对劲,回头对着旁边的人抱了抱拳,“钱大哥,这事还得您帮忙。”
那位钱大哥拍拍胸口,伸臂一呼,便招了两个差役,跟随他跑着上前,熟练地呼喝开围观群众,“官差办案,闲人闪开!”
待几人来到那正表演打架的四人组前,钱大哥一见这几人就笑了。
“嘿,这不是泼皮丁老三丁老四,还有刘麻子吴赖子么,怎么打了半天,连点血也不见啊!来来来,爷爷我送你们吃不要钱的饭去!”
说着,几个人如狼似虎,业务熟练,给四人组都套上锁链,跟牵一串鹌鹑似的,吆喝着离了街口。
那四人都是愁眉苦脸,心想这下一个聚众斗殴是跑不了了。谁知道那新郎居然认得京城府衙里的钱班头?自己几个还没表演几下就给锁了啊。
虽说那公子爷答应事成之后,给咱兄弟四人一人五十两,可这不是还没成么?
想想在公堂上屁股挨板子的滋味……
“钱大爷,您就放了我们吧,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钱班头撇嘴一笑,“嗯,你们不是故意的,是拿钱干活的!”
心想,云公子可是将军的女婿,又给我们哥几个不少酬谢,结交下这个贵人,将来好处可是少不了的!
你们几个泼皮无赖,只想着那杨家公子哥儿的银子,却不想想那杨家二房在国公府里早就不得势,那杨家公子哥一把年纪了只是个蒙生,本事全无,只知喝酒养女人,这样熊包,也就出得几两银子罢了。哪及得上云公子新科举人,文武双全,前程似锦?
钱班头回头冲着云涛看去,云涛遥遥抱拳一礼。
钱班头心中得意,面带笑容地也回了一礼,才吆喝踢打着这几个无赖离开。
迎亲队伍继续前进,仿佛那刚才一场小骚乱从未出现过一般,围观群众站在两边,艳羡地瞧着高头大马上的英俊新郎和花轿后那长长的一串嫁妆。
待队伍来到酒仙街时,云涛远远地瞧了瞧那街上,倒是没有什么乱象。不过这条街两边俱是酒楼饭庄,闲杂人等不少,若非这条街是必经之路,云涛还真不想经过这里。
听得楼下热闹,各处酒楼临窗的客人们都伸出了头瞧着,这新郎如此人物,新娘又有如许嫁妆,当不是寻常之辈,有那消息灵通的便将这结亲两家的身份说了,引得众人更为好奇,争着上去打量。
裴将军那可是天子跟前的大红人,第一信臣,能娶了他家的嫡女,可不是攀上了高枝儿,一路要发达了么?
嗯,不过,这位新郎倌的确生得一表人才,难怪运道如此好法呢?
各处酒楼临街的窗前位置登时被挤得满满当当,只有那包间还好一些。
杨飒坐在一家饭庄的二楼包房,眼瞧着那将要经过的喜庆长龙,不由得冷哼一声。
自退了与裴家的亲事之后,他本以为以他定国公二房嫡子的身份,自然多的是大家小姐愿意嫁过来,谁知道那杏花巷的事不知怎地就传了出去,他娘听说了勃然大怒,派了婆子亲信去杏花巷一通打砸,将两个孩子抱走,搜走了他给婉茹表妹的私房,还命人将婉茹送得远远的,也不知去了哪里。
孩子也放在庄子上养着,不让他见,说是要等他成了亲才能接回来。
结果这事传开了之后,本来有意结亲的也都改了口风,他娘到谁家里去都不受欢迎,一提起杨飒人家不是躲得飞快,就是赶紧用旁的话盖过去,弄得好象他杨飒是瘟疫一般!
爹憎娘怨,连妹妹也怪他,杨飒这阵子心火正旺着,听说裴云两家办喜事,一想这事儿根源还在跟裴家退亲,若是裴家咬紧了不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因此这无赖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能让这两人好过喽,便安排了几拨人来捣乱,看这时辰并没有耽误,想是前一拨人办事不利。哼,躲得过一次,你们躲不过二回!
杨飒摇摇手中的折扇,冷笑道,“给我泼!”
几个仆人手提着大个的酒壶,里头装的却是马尿,自包厢窗户露出头来,硬着头皮就要朝街上的花轿泼去!
唉,他们只是奴才,主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万一一会儿打起来?
嗯,还好今儿带来的人也不少,足有三十来号,应该不至于落了下风……吧?
却听当当连声,几个手中的酒壶刚提到窗前就在手中炸裂,马尿四溅,不止这几个手下身上头脸被溅上,连站在窗前等着瞧好戏的杨飒也未能幸免。那一身簇新的潞绸长袍被画了个朵朵黄梅开,包厢内顿时臭气熏天,呛得杨飒带来的人都忙捂紧了鼻子。
杨飒站在那儿,两手扎着,彻底傻了。
娘的,要泼的是花轿,反是是自己遭了殃?
待刚刚有点回过神来,觉得没了那大杀器,桌上的酒菜也可以扔下去恶心一把,却见自窗外跳包厢门口跳进来一群穿青布短打的大汉,个个脸上都是灰尘满面,额下留着大胡子,冲进来也不问缘由,拎起人就打,嘴里还臭骂着,“你爷爷的,哪来这帮鸟人,熏死你大爷了!”
那些人打扮得跟苦力一般,却是功夫利索,打人快准狠。
杨家那些家丁哪是对手,登时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就连杨飒也被饱打了一顿,虽都不是致命的地方,却痛得他泪水长流,涕泗纵横,直喊着救命,他金尊玉贵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个老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