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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准备好了。”
“但是后来我妈说,课桌里的东西都没什么用,她已经让老师直接清空了。她又说时间比较紧张,所以那时候我只能忙着办签证,办手续,然后在家里上课。”
“从小我妈一个人把我带大,我只能听她的,她也都是为了我好。”
“于是我在国外念了大学,然后读研读博。我是在小瑾快出生那阵子,我妈也在我那边的城市养胎,那时候才知道她在我出国之后结了婚。为了不影响我学习,所以暂时没告诉我,但也没有意瞒着,是我当时光是适应新环境就焦头烂额了,没能留意到。”
“后来我回国过几次,见过爸……薛伯伯,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女儿就是你。”
“……”
薛奚静静听着他的讲述,然后将脑内那部分记忆一起拼凑起来,总觉得还少了块什么重要的拼图。
高中之前的‘薛奚’虽然性子也比较安静,或者说是别人眼里的稍显孤僻,但不至于像高中…尤其高二、苏凭舟休学之后那般。
薛奚如今从这个视角出发审视,看到的只是‘薛奚’视角的记忆。因此她有些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同,但——就是不对劲。
再缩小一些范围,好像是与当时那次住院休养有关。
那段记忆有些格外模糊。
薛奚在脑内指挥零壹,要他将苏凭舟说的这些记进备忘录里,回去之后再看看有没有自己乍一听之下忽略的。眼下的情况来看,她视线轻扫过去,又很快收回,对方的话语和神情都并不作伪。
也就是说,不管真相如何,在苏凭舟眼里,确实是如他所说那般。
薛奚心里一边思忖,一边悄悄引导两人溜达的路线。花园平面地图在零壹的帮*助下整合起来,然后形成一条环型路线。
苏凭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光顾着叙说,为自己辩解,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周围景致和脚下走的是哪条路。就算注意到了也没影响,他只来过这座庄园似的山腰别墅几回,花园弯弯绕绕,自然是分不清路的。
薛奚则是既有零壹悄悄帮忙开挂,又有‘薛奚’的好记性。
于是时机算准,就等苏凭舟再次斟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所以你……能原谅——”
薛奚没留给他这个问题说完的机会,偏头示意刚刚抵达的别墅门口:“散步结束了。”
张姨正好站在门口,像是专门在等薛奚回来,先是客气与苏凭舟问候一声,然后看向薛奚:“刚才有客人过来,几位现在都在客厅。小奚你是准备回去,还是?”
苏凭舟哑然,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迅速被淹没,反倒因为好像被人看穿了念头,颇有些局促似的颔首应声。再将两人对话听在耳朵里,他微皱了皱眉,现在薛奚也算是自己妹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撺掇她离开是怎么回事。而且有客人上门,就这么走了多不礼貌。
可不能在别人面前丢薛家的脸。
“你那位老同学,好像心思有点多。”
理论上来说,在帮助薛奚完成系统任务以外,零壹是不能插手其他权限的。但刚才帮忙指了指路,也不是头一回了,这种无关痛痒的小操作,只要不被盯着,也不做得太夸张,之后也查不出什么来。因此这时候他也顺带附赠,帮忙盯了盯苏凭舟的神情变化,然后迅速在薛奚脑内打小报告。
薛奚则是正跟张姨聊了两句,还在思索,虽然没多大兴趣待下去,也对客人是谁不关心,但今天来的目的才收集到一部分,再多待一会也无妨。于是她随口一问:“来的是谁?”
她一边又在脑内回应零壹,也是给自己梳理:“他之前对薛奚,该是真心对朋友的,不管是不是被他妈或者薛彦闻利用。那点真心与之后不告而别,和现在又下意识将一切原因归到苏翡身上,把自己摘得清清白白,虽然不一定是有意,但能下意识说出这些的——继续当朋友太麻烦。”
“不如就维持:他亲妈和我爸是领了证的夫妻,这*种简简单单,一清二楚的关系来得方便。”
“所以单单就他而言,没挖出别的东西来之前,可以算这些事互相抵消了。之后的事,之后另说。”
念头闪过迅速,而此时张姨也开口作答:“是德海集团的吴总和他的夫人。”
“既然是吴总和吴夫人,我们就去见见吧,”苏凭舟按捺不住开口,言语间并没有询问意思,而是笃定,接着又补充道,“德海是吴家的产业,现在吴家老爷子身体状况不好,正在修养,这位吴总想来就是最近掌权的那位,虽然不是嫡系,但也很受看中。”
薛奚觉得这个人物关系和姓氏听着耳熟。
如果是那个吴总——难不成他带来的夫人,就是那位?
虽然刚还想着,只要苏凭舟不搞出别的幺蛾子,自己就平常心看待。但眼下这一顿抢白,还被划入‘我们’的范围内。不光是薛奚,就连张姨也微微皱了皱眉。
薛奚平心而论,如果换个人在这,自己可能还不会想这么多。但因为苏翡给‘薛奚’带来的不好的预感,她琢磨了一圈,大大方方给自己贴上‘就是双标’的标签。
不过戏还是得继续演一演,方才那些心理活动她掩藏得很好,此时翘睫微颤,好似斟酌终于下了决定,点点头:“既然是客人,我就先进去打个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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