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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掌柜正转身到柜台处拿菜牌,闻言随手抓起手边的抹布便砸在少年的头上,绷着脸训道:“三天没开张了!去后厨帮忙。”
少年揪下头顶的抹布,不敢跟自家老娘作对,满脸愤愤地去了后厨。
女掌柜又换上一副和气的面容,拿出菜牌给青灵,说:“您先点菜,都是清早去菜市买的新鲜的。”
青缈瞄了眼菜谱,一把拽住青灵,附耳说:“黑店,好贵啊。”一盘青菜,二两银子。一只烧鸡,十两!一只鸡的正常市价是二三十文钱。即使是京城最贵的酒楼,烧鸡也卖不出这价。
女掌柜的耳聪目明,笑着回道:“这是幽街,正常的大活人不来这里。来这里的,要么是不缺钱的道行高深之人,要么是逃犯。您住在我店里,包管没有官府的人敢进来抓你们。”
青灵问:“那是不是房钱也很贵?”
女掌柜瞥一眼青灵的包袱,“想必您是不差这几个房钱的。”
青灵摸了两个十两重的金锭子给她,说:“麻烦掌柜,我们要一间最好的房间。”
女掌柜麻利地收下两锭金子,拿出房册迅速做下登记,一边写下“天字七号姐妹二人,押金二十两黄金”以及入住日期,又说:“先收你二十两金子,多退少补。”她拿起两块门牌,领着姐妹俩往楼上去。
青缈的产业也有客栈,知道开客栈的流程,用更小的声音问青灵:“不查路引不问户籍吗?”
女掌柜提着钥匙往楼上走,轻叹口气,对青灵说:“小姑娘,多护着点你姐姐。”不知道遭了什么难,让两个闺阁千金逃到这种地方来。那妹妹,虽说有点神通本事,可满脸好奇懵懂,瞧着也不像是经过风浪的。姐姐更是个没有任何道行的普通人,要不是有妹妹护着,这会儿早该让大街上的污秽煞气冲到面无人色了。
青灵道谢,又问:“掌柜怎么称呼?”
女掌柜心说:“你不是已经称呼我为掌柜了吗?”她慢慢悠悠地往三楼走,说:“我姓朝,唤我朝掌柜就好,我丈夫姓龚,唤他龚厨子。你们刚才见到的那人是我儿子,叫朝悟道,有点愚钝,起个好名字给他补补。”
青缈略有些诧异,“令朗随您姓?”
朝掌柜说:“我生的儿子,当然随我行,难不成随他爹?”
青缈被朝掌柜理所当然的语气惊到了。
朝掌柜领着姐妹俩来到天字七号房,将两块门牌递给她俩,说:“凭门牌进出,待会儿呵口气或打一道自己修炼的气在门牌上打个烙印标记,省得让人摸走门牌进你们屋偷东西。你们退房之前,这屋子认得你们的气息,不会放别人进去。门窗院墙都有防护,你们不同意,别的东西都进不去屋子,可安心住。”
两姐妹接过门牌,客气道谢。
朝掌柜看到她俩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便有点愁,又提点道,“小姑娘,你姐姐是普通人,这幽街原本不是她能来的地方,只是我看你俩像是落了难,暂时没别的去处,便多提一句,街头牌楼边的神算子那有平安符,去给你姐姐求一道吧。贵是贵了点,能保平安。”
算命的瞎子?青灵有点怵他,不想去,可女掌柜是好心提点,对青缈的情况说的也是事实。青灵抱拳,“多谢朝掌柜。”
朝掌柜的视线在凤首箜篌和青缈身上扫了扫,见到箜篌有几分灵性,气息与青缈相连,提了句:“器物有灵可助人悟道。”说完,转身下楼了。
青缈问青灵:“什么意思?是说我的凤首箜篌有灵吗?”
青灵说:“它是有点跟别的东西不一样。物有精气神物成精。”她说完,拿出门牌。这是桃木做的,上面刻着许多繁琐的纹路,还有奇怪的文字,字形跟国师留在律国公府牌匾上的一模一样,但桃木很干净,没有秽气,只有一股很柔和令人备感舒适的暖阳气息。她将桃符对着门上的凹槽,严实合缝地卡了进门。
门吱嘎一声开了。
进门的地方有个放物件的柜子,水壶、杯子、茶叶都在上面,还有两个桃木刻的小人,一男一女,刻的模样都挺标志。下面押着纸,上面写着:桃符人,可做洒扫杂活,以房牌激活。用完后,请放回原处。
青灵拿开门的房牌在两个桃符人的头上各敲了一下,一道灵光自桃符上烙进两个桃符人的身上,两个桃符人立即活了过来,仍然是桃符人偶大小模样。
男符人先开口:“主人,我是小桃。”
女符人后开口:“主人,我是小符。”
青缈满脸惊叹地看着这两个桃符小人,随即便是无语,问:“你俩的名字是不是弄反了?”
男符人想了想,说:“主人,我是小桃。”
女符人也想了想,说:“主人,我是小符。”
青灵看他俩还没自己巴掌大,问:“你俩能变大吗?”
两个符人从桌子跳到地上,立即变成了两个相貌普通的正常丫鬟小厮模样,又把刚才的话说了遍。
青灵看屋子挺干净的,拿房牌往他俩的头上一敲,又变成最初的样子。
青缈觉得好玩,关上门,便拿门牌往他俩的头上敲去。
他俩又变活了,又一次自我介绍。
青灵问:“你俩能干什么?”
两个桃符人齐声回答:“端茶、送水、扫地、擦桌、铺床、送饭、洗衣……”总之,杂活都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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